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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我的世界你来过(2)

服务生踌躇片刻,满不情愿的说:“小/姐先生,两位请进。”

在此期间,那位始作俑者一声不吭,只是在入座时,意味深长的睨我一眼,深深一笑。

我在心中唉声叹气,可怜的服务员,我不是存心和你过不去的,你说此人衣冠不整,其实已经给足了面子。

“你来点单。”我把菜单往他身前推了推。

他瞅了几眼,蹙起眉头,推还给我,“还是你点吧。”

也好,便于我控制支出。

不是我小气,我可是吃饱了饭出来的,没道理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买单,更何况,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嘿嘿一笑,使劲往便宜的蔬菜上划圈,羊肉牛肉靠边站。

菜上齐后,他倒也不介意。

斯斯文文的夹菜,一仰脖,喝一口廉价的茉莉花茶。

“味道如何?”我问。

“马马虎虎。”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轻笑,“我看你吃的挺来劲的。”

“勉为其难。”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啼笑皆非。

我朝他这一身奇装异服努嘴,“你喜欢COSPLAY?”

“什么?”他不解的问,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我便也没再多加解释。

“吃饱了么?”

“嗯。”

我招来服务员买单,他的表情明显一松。

走出火锅店,我反复思量着。

那算命的只给出了建议,可没告诉我接下去要怎么做?总不见得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住他。

正头疼着,他重重了推了我一把,“小心。”

一只巨型花盆从天而降,就掉在我刚才站立之处。

我目瞪口呆,他果然是我的救星。

“没事吧?”他淡然道。

我二话不说,扯住了他的衣袖,心有余悸的大喘气。

他不动声色的拂开我的手,“多谢姑娘款待,我也该走了。”

我大急,“你要去哪里?”

他转过身看了看我,“回我该回的地方。”

我抚额,和我打哑谜呢,不知道本姑娘最不擅长这玩意么?我一边思索对策,一边试探着问道:“那你今晚住在哪里?”

他默然。

我趁机说道:“要不你暂且住我那里,什么时候想走,我绝不拦你。”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他严肃的说道。

我张口结舌,碰上个老学究,我貌似不是对手。

他缓慢的走在前面。

我沉默的跟在后头。

他认路的本领似乎很强,我之前带着他穿过大街小巷七拐八弯才到的小肥羊,自己都走的晕头转向,而现在,他轻而易举的把我带回了遇到他的垃圾房。

他从容的撩袍坐下,若有所思。

我可不愿弄脏这一身行头,呆呆的站在一旁,咬着嘴唇。

良久,在结束了大眼对小眼后,他忽然问道:“姑娘贵姓?”

我讶异了会,还是回答:“我姓年。”

“哦。”说完这句,他又闭口不谈。

我好奇的问道:“你一直都待在这儿?”

“是的,无论白日去了哪里,我每晚都会回到这里。”这似乎是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这就是你该回的地方?”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从这里来,大概还得从这里回去。”他低沉道,并不十分有信心。

我摇头,又点头,不太理解他所说的,但又不想让他看穿。

不知为何,明明他衣衫褴褛,一副落魄的寒酸样,却给我极大的压迫感。

要说服这样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吧。

正在我无从下手之际,他开了口:“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能给我找一份工作么?”

我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没问题。”

“那走吧。”他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后悔了?”他挑眉看我。

“当然不会。”要说一开始我还有点怀疑那道士的话,但经过花盆事件后,我早已深信不疑。为小命着想,此人,我非带回去不可。

坐上出租车,我报了地址,搂着皮包反思这一疯狂的举动。

要是被母亲大人知道我带了一个男人回家,而且还是个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男人,估计会立马冲过来将我生吞活剥了。

无意间偏过头,发现他正出神的望着窗外。

此时车经过人民广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华灯初上、霓虹闪耀,热闹非凡。

想必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我好笑道:“家乡在哪里?”

他踌躇道:“很远。”

我笑笑,没有再追问,谁没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呢。

02 1-2

我在静安寺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依我喜好布置,宁静而温馨。

“换鞋。”丢了双拖鞋给他,命令他换上。

我有轻微的洁癖,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外面怎样我管不着,但在我的地盘,我有资格要求他遵照我的标准来。

他极缓慢的脱下皂靴,整齐的摆放在一边。

我钻进卧室翻出一套男式睡衣,又拿了两条崭新的毛巾,努努嘴,“浴室在那里,赶紧去洗澡。”

他轻声说:“好。”

在他进去后,我不放心的探头问道:“会用么?”

“应该……没问题。”

我叹口气,耐着性子把热水器的各种功能和开关讲解了一遍,“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我帮他关上门。

听得里面“啪”落锁的声响,我不自觉的嘴角抽搐,什么人啊,难道我还会偷窥不成。

蹬掉靴子,把自己舒服的抛向沙发的怀抱,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好友桑悦打电话。

“喂,”她慵懒富有磁性的声音平平从话筒另一头传来。

“在干嘛呢?”我终于在沙发上摸到遥控器,顺手打开空调。

“泡澡呢。”桑悦停顿了下,“你呢?”

我抿唇,“刚到家。”

“对了,你今天去算命,那道士怎么说?预约了三个月才轮到你,你有没有缠住他,把你的前世今生来世都算一遍?”桑悦调侃道,我能想象得出她定是笑得花枝乱颤的。

“去去去,”我嗔道。

“人家也是关心你,说嘛说嘛。”

她每次一发嗲,我就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忙求饶,“姑奶奶,求你以后别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行,”她换了正经的口吻,“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慢条斯理的说道,“破解之法不是没有,而且在后来发生的事情中也被印证了。”

她顿时来了兴致,“哦?具体说说。”

我简要的和她讲了一遍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听完后,久久没出声,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陷入了沉思。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我、桑悦、崔怀玉,是雍正皇帝的忠实粉丝,俗称四四党。

说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迷恋一个历史人物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很少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提起这事儿。

和桑悦、怀玉是两年前在网络上认识的,对清史的热爱和对雍正皇帝的无限崇敬,让我们从网上的无所不谈发展成了现实中的好朋友,由于我和桑悦住在一个城市,平时联系较多,而在无锡的怀玉,也几乎每隔一个月就来上海和我们腐败一次,每一次聊的最多的话题自然是那段众所周知的历史,每每挖出一个八卦,就够我们侃上一整天的。

今年五一的时候,我们三个约好了一起去北京旅游,目的地是雍和宫、故宫、圆明园以及位于河北易县的清西陵。

自然是因为这些景点都与四四有关。

雍和宫是四四做皇子时的藩邸,他在那里居住了很多年,定为此行的第一站。

四四即位后把养心殿作为寝宫,召见群臣,处理政务,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至于圆明园,四四花了很多心思在其改建上,他即位前和即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这里度过,既然我们是来寻访四四的踪迹的,定然不能错过。

最后一站是清西陵,四四便长眠于泰陵中。

基于对先人的敬仰,我们谨言慎行,在前三个景点没出任何状况,但在泰陵时,桑悦提议挖点宝顶附近的泥土回去在家里供着,就跟供着四四一样。

我和怀玉竟也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于是我们三偷偷摸摸挖了点土,装了一小袋,带回宾馆后等分成三份。

而我们的霉运就是从把泥土拿回家的那天开始的。

桑悦不过是丢个钱包丢把钥匙之类的。

崔怀玉也不过是打出租车卡刷不出或者中途车抛锚之类的。

而我,不是家用电器莫名其妙的损坏,就是路上走的好好的当头被一桶冷水浇成了落汤鸡,可恨的是还找不到肇事者。

再有就是我开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差,濒临关门,公司由我负责的合同,对方突然毁约,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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