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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39)

决赛的辩题是顺境出人才,向晖他们需要充当的是反方的角色,即逆境方能出人才。

经过三轮的唇枪舌剑,信息工程学院以孟子在两千年前就指出了成材的必经之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作为论点,又通过爱迪生,曹雪芹,奥斯特洛夫斯基成功的坎坷道路等实例反复论证,以一票的优势胜出。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谁料梅玫兴奋之余又别出心裁的想出新花样,她主动邀请其他高校辩论赛冠军来我校切磋,ZJ大学作为百年名校自然也在受邀行列之中。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微微一怔。

首先想到的是林森会不会也在其中,第二反应则是笑着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巧合。

林森所在专业是ZJ大学的临床医学类,他为了争取到这个机会,先是以一人之力在医学院中脱颖而出,再与法学院的另三名高手组成队,最终成行。

在J大校园同他擦身而过时,我惊讶的张大了嘴。

擦了擦眼,我才小心翼翼的唤道:“林森?”

他淡淡的应:“唔?”然后就一直看着我,眸色深了起来。

我被他瞧的手足无措,默不作声的别转开头。

陪同在林森身旁的梅玫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叶紫,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明明两句话的意思大同小异,偏偏在感觉上又相差了许多。

梅玫笑了笑,意味深长。

林森熟络的拍拍我的肩,“我先去比赛,一会再去找你。”

“哦,好。”说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怔。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林森啊,长的不错嘛,和我家袁琅有的一拼。”回头见竹喧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语,又摇头晃脑作自我陶醉状,我不禁失笑。

“叶子,话说当初你怎么就没给他机会呢?”走了几步,竹喧忽然转过身问我。

我微微一笑,爱情本就毫无道理可言,我相信缘分,而缘分之说,向来奇妙。它来的不早也不晚,碰上了便是一生。

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那一切就开始的顺理成章。

竹喧同袁琅,如烟和大鸟,又何尝不是缘分的牵引呢?

快走至礼堂时,竹喧的一句话使我放慢了脚步。“叶子,林森不会是来参加辩论赛的吧?”

我沉默了。

之前的点滴碎片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竹子,我……还是不去看比赛了。”半晌,我犹犹豫豫的开口。

竹喧想了想,“也好。结束后我告诉你结果。”

我心神不宁的回到宿舍,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惴惴不安的度过一个下午后,我终于盼来了竹喧的电话。

“叶子,你快来。林森把向晖约出去了。”

我当时就怔住了。“他要做什么?”我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总之没好事,你快来吧,我看见他们往小操场附近去了。”

我脑中一片混乱,强自镇定的说:“竹子,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急急忙忙的冲下楼,顾不得脚上还穿着拖鞋。

在瞬间整理出几条可能发生的状况:

林森是见过向晖的,他来这里就是想找他麻烦,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不应该再放在心上才是,这条很快被我自己推翻。

辩论赛失利,林森心有不服,要以拳脚一决高下,但这代表的是整座学府的荣誉,据我对林森的了解,他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条也被我推翻。

总不见得是英雄惜英雄,两人化敌为友,这希望尽管渺茫,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人已经到了礼堂门前。

“叶子,”竹喧一把拽住我,慌慌张张的指着操场方向,“那里。”

天还未热,我已是满手心的汗水,一颗心兀自跳个不停。

竹喧轻声安慰我,“你别紧张,也许,根本没事发生。”

我嘴角微微牵动,似在苦笑,适时发挥一下阿Q精神,即便是自欺欺人。

顺着竹喧指点的路线一路前行,沿途并没有看到他们二人,我们又在操场上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我稍稍安心,这至少说明他们的谈话还是在和平状态下进行的。

进出操场仅此一条路,再过去就要出校门了,我疑惑的问:“竹子,你会不会带错路了?”

她使劲摇头,“不可能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她顿了顿,出神的望着围墙又说,“难道他们从偏门出去了?”

我诧异的问:“他们出校门干吗?”

话音刚落,就见向晖和林森一前一后走来,两人脸上和额头均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我的心立刻被揪紧。

我几下跑上前去,当着林森的面,关切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焦虑之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叶子,”还是林森打破沉寂,他伸手过来摸我的头,我下意识躲过,他也不恼,慢悠悠的说:“我回学校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我气恼他打伤向晖,对他的道别连头都没抬,只是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他前脚刚走,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向晖,“怎么回事,你的伤要不要紧?”

向晖看着我,笑的漫不经心,“跌了一跤,没事。”

当我白痴啊,难不成摔个跤两个人还要同时摔。“当真没事?”我斜睨他一眼。

“没事,”他狭长而漂亮的双眼黑的发亮,脸部虽有些微伤痕,无损于他的俊朗。

“你们谈了什么?”也许这才是我最关心的话题。

他表情轻松,“我们?谁?”我恨恨的咬牙,还和我装傻。

竹喧扑哧一笑,见我瞪她,她装模作样的看表,知趣的说:“我先闪。”

我二话没说,踮起脚尖抚着向晖的伤口,“疼吗?”我心疼的问,又在心里咒骂了林森一百遍。

向晖握住我的手,微微挑高眉毛,语气严肃,“他伤的不比我轻。”

“你们真打架了?”我急得直跺脚。

他抿着唇不语,忽又微笑起来,“晚上有个庆功会,你要陪我参加。”

直到晚宴结束,向晖都没有告诉我他们谈话的内容。被我逼急了,他轻描淡写的来了句:“这是属于我们男人间的秘密,你无需知道。”

事后通过竹喧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才知道辩论赛惊心动魄,是场龙争虎斗的好戏,双方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让评委左右为难,最后通过加赛一题,J大信息工程学院因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堪堪险胜。而他们之间所谓的秘密,我一直无从知晓。

是夜三更时分,我收到林森的短信,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叶子,我祝福你们。

我回复了简短的两个字:谢谢。随后微笑着缓缓合上手机。

第三十三章

我相信爱可以排除万难;只是,万难之后,又有万难。这是我更相信的。

步入大三后,好像所有人又变的忙碌起来。

我忙于学业,向晖大鸟他们大四生开始忙着寻找实习单位。

忙里偷闲时,我们更多的是选择二人独处,规划前景,憧憬未来。

在很大程度上,向晖比我会安排生活,也想的周到。

他时常温和的笑着对我说:“等我工作一年以后,你刚巧毕业,到那时,我就去学校接你,然后我们去大肆庆祝一番。”

我不由得一笑。

他又接着说:“随后我会向你求婚,我等不及想你做我的新娘。”

我脸一红,用手捂住耳朵,他轻轻的掰开我的手,柔柔的说:“我还想好了求婚的方式。”

我被他勾起了好奇之心,可是,我绝对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眼中是洞悉一切的了然,好笑的点点我的额头,津津乐道,“花和香槟自然不可少,不过我还加了一件道具。”

“是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要不我们先排练一下?”他调皮的眨眼。

我挑衅般的笑,“好,你拿得出戒指,我立刻就答应。”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我,低低的嗓音如有魔咒般,“闭上眼睛。”

我顺着他,慢慢合上双眼。

仅过了几秒钟,他的声音在我耳畔重现,“亲爱的,这下可以睁眼了。”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并无异样,我斜眼看向晖,他狡黠的笑,忽而打了个口哨。

“汪汪,”小狗莎莎欢叫着跑出来。

经过多日的相处,我对小狗的惧怕心理缓解了许多,不仅敢用手抚摸它柔软的毛发,甚至有时还协同向晖帮它洗澡。而它表达亲昵的方式无非是舔舐脚掌和手心,那般酥酥痒痒麻麻的感觉,常常让我笑的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