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含蓄，却坚决的拒绝，打回了他不曾说出口的喜爱，把他心中萌芽的情苗掐断了，快很准，不留一点痕迹。
潘森想过无数种可能，这却是他面对的最难堪的一种。
他曾想过，欢欢接受他。他也知道痴想妄想，一心要光复种族的欢欢，不可能会轻易接受他。
哪怕不轻易接受，他想着欢欢念着这段时间的感情，念着他们初遇时的美好，甚至他曾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欢欢也不会拒绝他。
他很早就给欢欢传达了转变形态的想法，就是告诉欢欢，我是一条女美人鱼，欢欢就算懂得，也会假装懵懂。
唯独没想到，欢欢直白又坚决地拒绝了这份感情。
甚至……在他不曾提起的时候。
异火族公主和人族陛下的后裔，聪慧得超出他的想象，成长之快也打得他措手不及。
潘森满嘴苦涩，难堪，又隐忍，“欢儿，你会后悔吗？”
“不会！”欢欢斩钉截铁。
潘森沉默，并不言语，欢欢迎着他的目光，并不躲闪，潘森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质问他，我是一条女美人鱼，并不是男人鱼，为什么不可以？
在你眼里，人族都是低贱的血脉，没有人能与你匹配，我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就斩钉截铁地掐断了所有的可能。
欢欢就像是一个渣男，渣得明明白白，“小鱼，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或者晚辈吗？”
潘森沉默。
于身份背景而言，欢欢的确可以是他的晚辈。
欢欢说，“若是你能，我们就当君子之交的朋友，感情在心里就行，没必要常相见，若你不能当我是一个朋友，存了别的心思，那我们就不必再见面。”
“欢儿！”潘森难掩疼痛，脸色却始终隐忍坚定，他不想在欢欢嘴里听到更残忍，更难堪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第1220章 两个复读机
独孤青鸾发现她两个崽，似乎吵架了，前一天还形影不离呢，怎么和她逛个街回来，两人之间气氛都变了，虽说晚餐在一起吃，可气氛却很诡异。
欢欢挑食的毛病非常严重，这一点在他小时候就略有体现，在宫殿时最明显，大妖擅调理，早餐，中餐和晚餐都会准备得十分丰盛，营养全面，均衡。欢欢有很多挑食的毛病，一开始大妖特意会避开他不吃的食材，可太子殿下实在挑嘴，不吃的食材实在太多，盛景却要求大妖们如常做饭不需要管他，欢欢爱吃不吃。
盛景哪怕不说，同桌吃饭时，欢欢也不敢太挑，可潘森来了，他会特意避开欢欢忌口的食物，细心地给他夹菜，哪一次不是当成孩子来喂的。
饭来张口形容欢欢一点都不过分。
可这一次晚饭，两人眼神都没交流，独孤青鸾后悔把两个崽喊出来吃饭了，本以为是一顿轻松愉快的晚餐，因为两个崽之间的零交流让她食之无味，坐如针毡。
怎么了？
潘崽，我和宝贝出去逛个街而已，虽然我嫉妒你们之间的亲密无间，可我绝对没有挑拨离间啊。
“我吃好了，先去楼上练舞了。”潘森微笑有礼地告退。
“阿娘，你盯着我做什么？”潘森走后，独孤青鸾看欢欢的眼神，几乎要吃了他，欢欢委屈极了，说好的第一崽呢？
为了你的人鱼崽，你竟然对你的第一崽这么凶？
“你和潘森吵架了，为什么？”独孤青鸾凶归凶，却没有一盆子屎尿都扣在欢欢身上，那一种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先训人的父母做法，她一向不屑。
就算宝贝儿错了，她也要知道错哪儿了。
“没吵架。”
“你和他眼神都没交流。”
“没吵架。”
“你当我瞎呢，你们没吵架我头剁下来。”
“没吵架。”
“你复读机吗？”
“真的没吵架。”
“你复读机吗？”
欢欢，“……”
独孤青鸾本来没生气的，都被他弄生气了，“你和你阿爹一千年来都不对付，一直被紫金花洗脑，你看人家花花多坦荡荡，你什么时候学你爹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了？”
欢欢轻佻一笑，往后休闲地靠着，有点散漫，独孤青鸾有一瞬间的惊艳，恍惚也有一种感觉，我宝贝儿子长大了呀。
她一直把欢欢当成孩子，可这一次看着眼前轻佻散漫却魅力无边的少年，倏然生出一种错愕的感觉，她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长成了那种中学校园里典型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类型了？
举手投足都写满了一句潜台词，来，草我！
干净利落的颠倒众生，有点邪性。
“阿娘，我和小鱼没吵架，你别操心我们来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操心我和他的事情，还不如想一想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妹妹。”欢欢问，“你怀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