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稍稍迟(161)

所以，还留恋什么呢？就这样吧，放下她，也放过自己。

最后，霍明昭还是换了衣服出门，他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孤独了，他需要走到热闹的人群中去，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喧嚣。

七点钟的海滩到处都是人，晚会已经开始了，搭在沙滩旁边的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表演，音乐声震耳欲聋，可依旧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霍明昭站在人群的最后，明明他也享受着周遭的一切，可他还是感觉自己游离于人群之外。他往后走了几步，一个浪潮涌上来，拍打着脚背，他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夕阳。

突然，大腿被软乎乎的手臂抱住，他低头，就看见闪闪抱着他的腿，朝他甜甜的笑：“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霍明昭也没有想到能在全是人的海滩遇见闪闪，他蹲下身摸了摸闪闪的头，温柔地问她：“你一个人吗？”

闪闪摇了摇头，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了，很是可爱：“我和妈妈一起来的，叔叔，你等等我，我去叫妈妈。”

“哎……”霍明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发现闪闪跑不见的奚呦已经追了过来。

四目相对，霍明昭先移开了目光。

闪闪没有发现两个大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拉着霍明昭的手晃了晃，说：“叔叔，妈妈来了，不用找妈妈了。”

霍明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尴尬，他和她已经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了。

“闪闪，既然你妈妈来了，那叔叔就先走了。”霍明昭说。

闪闪瘪瘪嘴，要哭不哭的：“叔叔，为什么妈妈一来你就要走，你不喜欢妈妈吗？”

“……”霍明昭觉得他今天或许就不该出来，他知道奚呦在看他，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可他脑子里有些乱，或许从重逢到现在，他的脑子就没有清醒过。

“闪闪……”霍明昭张了张嘴，想解释。

“闪闪，你先去旁边玩。”奚呦抢过了话头，“妈妈刚才看见那边有漂亮的贝壳，闪闪去捡好不好？”

闪闪眨了眨眼睛，问：“那叔叔呢？”

奚呦说：“叔叔不走，叔叔看着闪闪捡贝壳。”

“好吧。”闪闪放开牵着霍明昭的手，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走到旁边捡贝壳了。

“闪闪很喜欢你。”奚呦看向霍明昭，三年未见，他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但也更让人猜不透了。

“你喜欢闪闪吗？”奚呦问他。

霍明昭没有说谎，实诚回答：“喜欢，闪闪很可爱。”

浪花按照着大海制定的规律一下一下拍击着海滩，霍明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和奚呦曾经在岛上度过的那段难得称得上快乐的时光，可这段日子，在日后，也被赋予上了算计和欺骗。

他和她，在感情的路上跌跌撞撞，终究还是面目全非。

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又很快放开，他以最自然的口气说：“我还有点事，再见。”

但下一秒，他的手腕被另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握住，奚呦说：“霍明昭，我们谈谈。”

他僵住，喉咙发紧：“谈什么？”

奚呦绕到他的面前，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很多，三年前，我们都没有说过分手，所以，先从这个开始谈好吗？”

霍明昭脑袋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机器人，几乎再被面前的人牵着走，她说什么，他便执行她的指令。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对我说分手吗？”她问。

静默了很久，她才听到霍明昭说：“不知道。”

就算三年前，他得知她联合江沛川骗了他，他也只想把她关起来，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分手，可最后，她还是从他的身边逃走了，消失了，现在也已经结婚生子了。

可就算这样，他此刻还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太犯贱了，卑微得像一条舔狗，摇尾乞怜，希望她能施舍他一点爱情。

他鄙视这样的自己，所以用冷漠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觉得他应该离开了，不能在待下去了，可攥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他尝试着挣脱开，“奚呦，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你已经结婚了，也已经有闪闪了，不该……”不该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

奚呦微微睁大了眼睛，解释道：“我没有结婚，霍明昭。”

霍明昭抬眸看向她，她在他深棕色的眸子里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忽然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没有后退。

他身上依旧是她熟悉的眷恋的味道。

“霍明昭，你知道闪闪的大名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