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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宠妻录(重生)(18)

顾粲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命元吉:“去备马来,我要出府一趟。”

元吉一慌,瞧了瞧天色,对自己有些疯魔的主子解释道:“世子,现下都过了丑时了,您若是不急,我们明日再出府,成吗?”

顾粲的神色愈发冰冷,厉声道:“还不快去。”

元吉只得暗道自己可怜,明明睡得好好的,却突地被叫了起来。

现在还要在这大晚上的,随顾粲策马而行。

顾粲简单整饬了下衣发后,便乘上骏马,一言不发地用马鞭抽了几下马腹。

他所乘的马,在夜里,仍是精神百倍,犹如乘奔御风。

元吉骑的马,却是个蔫的,跑的也不快,也不怎么听他使唤。

他苦不堪言地跟在了顾粲的后面,也不敢问,顾粲到底要去向何处。

一路上,元吉渐渐认出了路。

顾粲这是要去平远侯府。

当他二人到抵侯府外时,顾粲下了马,于夜中,眸色复杂地凝望着侯府大门。

元吉终于追上了顾粲,也下了马,神色有些惊惶:“世子,您…您来这处做什么?”

顾粲静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蔼贞翁主,是否仍在沉疴,卧床不起?”

元吉频点着头,心道,主子顾粲果然是为了这个蔼贞翁主才过来的。

嘴上却劝慰道:“世子,小的知道您思妇心切,急于要将翁主娶进门中,但…但平远侯虽希望您娶了翁主,但您在大婚之前,可不能做什么逾矩的事啊。”

这要是以前那位清清冷冷,沉默寡言的世子爷,元吉什么也不担心。

但现在,眼前这似是被邪魔附了体的爷,元吉就说不好了。

他觉得,顾粲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夜之后,顾粲便恢复如常,元吉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他觉得,主子同之前,还是有些变化。

具体变在何处,他也说不上来,思来想去,元吉得出了个结论:顾粲这是中了情蛊,一夜之间变情种了。

而后到了太武二年,元吉竟是发现,主子顾粲在暗地里,养了许多的细作。

这些细作,有的潜入了皇宫中。

还有的,潜入了平远侯府中。

蔼贞翁主身侧,有个丫鬟,便是顾粲手下的细作。

元吉回忆着往事,已经走到了顾粲的身前。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将它递与了顾粲。

顾粲接过后,转身便回了书房。

端坐在书案后,他将信封拆开,将信纸摊平。

信上的字迹工整清秀,似是女子的字迹。

顾粲从右至左的读着,上面记着不同的日期——

譬如廿一日记着:翁主贪睡,巳时才起。

廿二日记着:翁主心情甚悦,抚琴良久。

上面记的都是闺中女子的琐碎小事,每日只寥寥记了一句,顾粲却看得很认真。

当他读到廿五那日时,不禁失笑。

廿五那日记得是:翁主食欲不振,未用晚食,入夜用了桃胶燕窝羹两碗,山药枣泥糕一碟。

顾粲将信读完后,忆起了林纨嗜甜挑食的毛病。

她刚嫁予他时,还未显露自己的口味,但日子久了,他发现,林纨总是用食极少。

入夜后,却总是会在睡前,背着他,偷食甜羹。

前世,他总会趁林纨睡下后,悄悄吻她。

纨纨每每偷食后,纵使漱了口,唇角边尝上去,还是会带着,淡淡的甜味。

第10章 009:文容阁

信笺的落款中,被批了红注——

初二午时,伽淮河,石舫处。

顾粲将信笺合上后,将其放在了案上的木匣中。

纨纨在初二那日,要去伽淮河畔的石舫处。

那精雕彩绘的石舫,实际上是浮于河面的船型食肆,是洛阳士族子弟及富商们的常聚之处。

大邺的民风相较于前朝,要开放些,但林纨却不喜抛头露面。

她要去此处,想必是为了见什么人。

那人的身份,顾粲在心中猜测了良久,却不得而知。

残夏将过,早晚天凉,但是近晌午的时候,天还是躁热得很。

林纨在文容阁整理着古籍书卷,耳畔是阁外嘈杂的蝉鸣声,还有林衍四姨娘凄切的哭诉声。

香芸听着这动静,有些不耐其烦。

四姨娘平素虽不高调,但穿戴也算华贵,今日为见林纨,却特意择了身旧衣,发上也未戴任何簪饰。

林纨神色淡淡,听着四姨娘不断地跟她吐苦水。

四姨娘边用绢帕拭泪,边道:“上次就因勉儿无意顶撞了主母,主母竟是罚了我院中两月的俸银。这马上就要入秋了,勉儿和我还要做秋衣,下人们也要贴秋膘,这钱财吃紧,妾身可如何是好。”

四姨娘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眉眼生得精致,她与林衍七房柳芊芊一样,并不是大户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