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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千万遗产重生了(2)

声音远了一些,很快又折回来喊道:“听见没?还挺尸?快起来收拾一下,再去买点儿煤球,我得赶紧上班了,我要是再迟到扣奖金,咱们这一家子等着吃|屎吧。”

徐年,十八岁,高中刚毕业,待业青年。

徐年听着她妈唠叨的声音渐渐走远,望着白乎乎的房顶出神。好一会儿,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麻纺厂家属院,老式玻璃窗,水红色碎花布窗帘,推开窗子,初秋的天空云淡风轻,蓝得仿佛梦幻。

多么美好的1995,连天都这么蓝,这么澄净,清水洗过的一样。

徐年继续坐着发了会儿呆,听见外边咣当一声,走出去一看,她的小弟徐帅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搪瓷盘子。

见她出来,徐帅嘿嘿笑了下说:“姐,没撒饭,我都吃光了,不小心碰掉的。”

“徐帅,你怎么上学还没走?徐伟呢?”徐年问。

“他先走了。”徐帅爬起来,抓起书包慢慢吞吞往外走。

徐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说这小子又迟到了。她两个弟弟,徐伟这会儿读初三,徐帅还在读小学,两个都很滑头,逃学打架的货。

徐年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跟这年代许多的双职工家庭一样,父母整天上班,多少也有点重男轻女,徐年小学起就几乎包揽了家里的家务,两个弟弟则养得游手好闲。

然后接下来,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她应该就会托关系进她爸厂里当临时工,一年后被清退,远去南方打工,接连遭遇退婚和婚变,父母几年后都会下岗,两个弟弟不成器,渣男席卷家产跟个欢场女人跑了,她陷入艰难不堪的生活泥沼,苦苦挣扎……

直到遇到岳海洋。

徐年坐在餐桌旁边,对着乱七八糟的剩盘子脏碗决定,她要去找岳海洋。

算算时间,岳海洋现在还在农村老家出苦力,关键是按照上一世轨迹,这一年他原本会结婚,并且所娶非人,那个女人骗婚嫁给了他,后来却给他插了人生中重重的一刀。

徐年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眼下的难处是,岳海洋还在几千里外的农村老家,她要怎么去,起码她得先想办法从父母那儿弄到路费。

找到他之后呢?呆在他身边让他养?

先不说他这会儿境况艰难,甚至根本不认识她,她跑去他老家可能什么都干不了,农活她都没干过,还得给他添负担。

徐年反复考虑了半天,觉得她必须得从长计议。起码先挣点钱,解决路费,养活自己。

然而说来容易,她手里除了她妈留给她买菜买煤球的十二块钱,就算去练摊都没本钱。

不过半生艰难,她好歹也是生活磨砺出来的,这些都难不倒她。徐年打定主意,便决定先找个能挣钱的工作,苦点累点没关系,慢慢来,这个创富年代肯定有机会。

她收拾洗漱一下,拿好十二块钱的纸币,去家属院门口刘大爷那里借了小推车,推着上街去买煤球。蜂窝煤两毛二一块,五十块蜂窝煤花了十一,徐年自己呼哧呼哧搬上车放好,剩下一块钱还能买几斤便宜的青菜。

徐年推着小推车往回走,一路欣赏着熟悉的街景,心情大好,遇上冲她吹口哨的小青年也浑不在意。

徐年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细腰长腿皮肤白,胸脯鼓鼓的,十八岁的身材已经非常有料了。

所以上一世她刚认识岳海洋的时候,那老男人真没把她当交往对象考虑,两人结婚后,他才开玩笑的口气说,她长得太好看,太惹眼了,不像那种宜家宜室的平常女人,他起初是不当真的。后来两人慢慢相知相爱,才过出滋味来了。

徐年慢悠悠推着车回来,经过街角的彩票亭脚步顿了顿,索性放下小车歇口气,心说这时候蓝城就开始卖彩票了。

徐年没玩过彩票,隐约记得岳海洋跟她提过一嘴,似乎也就这几年彩票开始盛行,最先出现的是福彩,然后体彩。然而岳海洋那样务实的人,也不曾玩过彩票,穷困潦倒的他不是不做发财梦,而是舍不得两块钱。

早知道能重生回来,她什么也别干了,死活也得把这年代彩票中奖号码背出来,也就不用为几十块钱的火车票发愁了。

徐年歇歇脚,推车回家。忙忙碌碌一天过去,晚饭后徐伟上晚自习,徐帅放下饭碗就跑出去疯了,她爸妈惯常也不会在家,一个打牌一个打麻将,她妈整天嫌别人懒,自己麻将瘾还特别大。

“爸,妈,你们等一下。”徐年在爸妈出门前叫住他们,“那个,我想出去找个工作。”

“找什么工作?”徐树民问。

“我今天在街上看了一下,饭店、包子铺都有招工的,随时可以干,也不用什么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