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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墨守辰归(45)

丁辰哑然,后悔又问错了话。

裴子墨顿了一顿,有道:“只有把书放在枕头边,我每天才能安然入睡。”

“你有完没完?”丁辰怒目而视,也不知是在生他亦或是生自己的气。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裴子墨暗自苦笑。

丁辰脸上有几分动容。她翻了翻手中的书,这些书角上略有折损,像是被翻看了许多回,裴子墨所言非虚。她无声叹口气,何苦呢。如今她也理不清对裴子墨的感情,就如同古人所说那样:剪不清,理还乱。她清楚自己并放不下他,要不然也不会听说他病了就巴巴地赶来。然而,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和她之间又发现了这许多问题,伤心也好,怨念也罢,要她轻易就说原谅,实在很难。

裴子墨心中七上八下,他爱丁辰,那毋庸置疑。但沈奕尘对丁辰的爱绝不在他之下,

他所仗着的不过是丁辰念旧,这次他恳求母亲将她诳来,下一次也许就没那么走运了,今天是他唯一的机会。

丁辰百无聊赖地翻着书,裴子墨随意调着电视频道,两人心思各异,却都不好过。

时间过得飞快,丁辰不时地看表,但外头风雨声未有减轻的征兆。

“看来你今晚走不了了。”裴子墨弯着嘴角说。天助他也,感谢老天厚爱。

丁辰横他一眼。他们曾经是夫妻,但有过这段关系使得孤男寡女的相处更加的坐立难安。

裴子墨无辜地眨眼,天可怜见,他可没有动过歪念头。

狂风暴雨,雷电轰鸣,丁辰没有理由置小命于不顾,她硬着头皮道:“我睡客厅沙发,你给我找张毯子来。”

裴子墨听话地搬来毯子铺在沙发上,又理所当然地在客厅打好地铺,恬然微笑。

“你这是干吗?”丁辰诧异。

“开一个空调省电。”裴子墨理直气壮地道。

丁辰被他气得啼笑皆非,“以前没见你这么节省。”

“以前我们也没睡过两个房间。”裴子墨不甘示弱。

丁辰:“……”她妥协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还是病人,赶紧去卧室睡。”

“那你呢?”裴子墨寸步不让。

“我去卧室打地铺总行了吧。”丁辰无奈道。

裴子墨嘴边挂上阴谋得逞的狡黠笑容。

丁辰手脚麻利地铺好床,裴子墨取了一套洗盥用具给她,特意说道:“是新的,没用过。”

“嗯。”丁辰点点头。

裴子墨又递给她一身睡衣,“你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哦。”

“煤气和淋浴怎么使用你都知道,我就不用交待了。”裴子墨挑了挑眉。

丁辰抿唇笑了笑。

“还有浴室的灯……”

丁辰打断道:“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

裴子墨故作不悦,“你让我说完。”

丁辰无可奈何,“那你说。”

“我想说的是,”裴子墨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才道:“浴室灯的开关,还在原来的地方。”

丁辰:“……”

裴子墨正坐在床上看一张照片,见丁辰走来,手忙假乱地往抽屉里塞。

丁辰淡淡道:“别藏了,我看过了。”

裴子墨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上回拿保险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丁辰轻轻吁出一口气。

“作何感想?”裴子墨难得文艺了一把。

丁辰沉下脸,“没什么感想,觉得你无聊。”

裴子墨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如果最后是他抱得美人归,那他一定是胜在脸皮比沈奕尘厚。

“辰辰,还是你睡床,我睡地铺吧,让女人睡地上,我没那个习惯。”裴子墨表情严肃认真。

丁辰反应极快,“我也没有让病人睡地上的习惯。”

裴子墨还要说什么,丁辰冷声冷气地道:“你再啰嗦,我到客厅睡去。”

她的口吻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裴子墨立刻噤声。

又过了许久,裴子墨极轻地问:“辰辰,你睡着没有?”

丁辰有心不理睬他,装作熟睡的样子。

裴子墨也就没再说话。

过得须臾,丁辰听到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似乎有一阵微风在脸颊上抚过,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裴子墨的双眼熠熠生辉,闪着炫耀光芒。“你干什么?”丁辰惊道。

“你不是睡着了么?”裴子墨面上淡淡的。

丁辰:“……”

裴子墨呵呵一笑,“我不过是想去洗手间而已,你想多了。”

“是么?”话虽如此,丁辰还是挪了地方给他让位。

“谢谢你。”裴子墨不觉含笑。

丁辰忿忿不平道:“懒人上磨屎尿多。”

裴子墨:“……”

“辰辰,我睡不着。”好不容易清净了片刻,裴子墨又开始聒噪。

丁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随口说:“出门右拐下楼去小区里跑几圈就睡得着了。”

裴子墨笑不可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毒舌?”

丁辰不以为然,“我一贯如此。”

“无论你凶悍还是温柔,我都喜欢。”裴子墨嘴角微翘起。

丁辰刚要反驳,裴子墨“嘘”了声,“快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他神情一派舒展自得,丁辰气愤莫名,明明是他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说得倒好像是她要招惹他似的。

经他这么一打岔,丁辰反而没有了睡意,她翻来覆去好久,迟迟不能入眠。

裴子墨一直听在耳中,见机道:“辰辰,你也睡不着么?”

丁辰略略颔首:“嗯。”

裴子墨一骨碌坐了起来,兴奋道:“那我们聊天吧。”

“聊什么?”

裴子墨思索了会,“聊小时候的事。”

丁辰茫然道:“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例如你小的时候做过什么坏事啊?”裴子墨笑吟吟地说。

丁辰翻了翻白眼,“我会做过什么坏事。”

“那我先说吧,你可以再回忆下。”裴子墨抿抿唇,“我在**学的书包里藏过毛毛虫。”

“你这算什么?”丁辰不屑道:“我拔过数学老师的自行车气门芯。”

裴子墨不禁莞尔,“我在**学背上贴过写着‘我是猪’的纸条。”

“我曾经在宿舍楼往下泼洗脚水,正好倒在教导主任的头上。”丁辰说着调皮捣蛋的往事,却一脸无辜相。

裴子墨无声而笑,“我故意把**学的头发卡在桌椅中间,等她站起的时候,疼得大哭。”

丁辰得意道:“你这和我相比简直是小儿科,我趁着语文老师写板书,手里扣着一把粉笔头,她一转头就用粉笔头扔她。好笑得是,她没有一次抓到我的。”

两人越说越带劲,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裴子墨忽道:“你怎么老和老师过不去?”

丁辰反唇相讥:“你怎么老和**学过不去?”

互相揭短、嘲讽了一番,又是一轮疯笑。

裴子墨摇头,调侃道:“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没想到长大后判若两人了。”

丁辰不由笑了起来,“以前亲戚邻居总说我有多动症,好像是读高中开始逐渐转性的。”

裴子墨静静看她,目光平和而温柔,“辰辰,你做过最严重的错事是什么?”

丁辰低头沉吟,须臾,悄声说:“有一次挨骂后,我心情不好,就偷摸到老师家。因为他家在底楼,我抓了一把沙子从厨房窗口丢进了正在熬药的砂锅里。后来我才知道老师身体不好,需常年服中药调理。唉,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儿了。”

裴子墨俯身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柔,“你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情有可原,我相信老师会原谅你的。”

丁辰移开了稍许距离,“你呢?”

“我?”裴子墨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她的眼神有点烫人,“我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伤了你的心,”他反握住丁辰的手,“我后悔伤害了你,后悔让你痛苦,让你流泪,更后悔和你离婚。”他掌心的温度无比灼热,明亮双目逼视于她,轻轻扳正她的脸,“辰辰,原谅我,好么?”

丁辰深吸口气,不出声。

裴子墨神情未变,心中却有些许无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辰辰,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是我傻的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总以为初恋是最美好的,值得怀念和珍惜,可事实上,我早已习惯有你的日子。以前的事我没办法改变,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

丁辰表情起了轻微的变化,她心中一酸,脱口而出,“裴子墨,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裴子墨微微一笑,“也许你早忘记了这件事,但我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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