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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墨守辰归(24)

裴子墨满腔欢畅淋漓的情绪,刹那间灰飞烟灭。不及开口,他的手机响起,一见屏幕上跳动着于筝的名字,他不想再对丁辰有任何隐瞒,接通了免提。

“子墨,我不该打搅你的生活,祝你和丁辰幸福,再见。”于筝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裴子墨怔怔地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丁辰亦觉得事有蹊跷,于筝的态度转变得太快。

须臾,两人不约而同道:“她不会做傻事吧。”

裴子墨脸色大变,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冲出去。

丁辰在他身后叫唤:“我和你一起去看,兴许能帮上忙。”

“嗯,快点,”裴子墨连声催促。

丁辰索性连鞋都没换,直接趿着拖鞋走。

裴子墨将车开得飞快,两个人精神都高度紧张。

丁辰嘴唇哆嗦着,她虽对于筝没好感,但也不想她出事,万一于筝有个好歹,她这辈子都将背负心债。

裴子墨也是同样的心理,倘若于筝因他而遭遇不幸,别说他同丁辰之间再无挽回的希望,一尸两命的后果也是他承担不起的。

他把油门踩到底,车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引来路人侧目。

丁辰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使劲抓着椅背,气息不稳:“裴子墨,你开慢点。”

裴子墨心神大乱,根本听不见丁辰的话。

他用比平常少一半的时间到达于筝家,胡乱停了车,顾不得丁辰,飞奔上楼。

丁辰捂着嘴,大口喘息,等稍许平复了些才缓慢移动脚步。

裴子墨拼命按门铃,又给于筝打电话,只听见屋内她的手机在响,但就是不开门也不回答。他急得满头都是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起,又捶墙又跺脚,“于筝,你开门。”

丁辰一见他的模样,叹口气,“报警吧,这样不是办法。”她心头若有若无地笼罩着不安。

裴子墨手无意识地撑在门上,虚掩的房门应声而开。他一个箭步闯入,丁辰紧随其后。

于筝并没有在客厅,裴子墨奔去卧房也没瞧见人影,骤然听到丁辰大声尖叫,他立刻冲去浴室,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于筝倒在浴缸中,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被丢弃一旁,鲜血从她左腕伤口不停渗出,已将整缸水染红,她表情安详,嘴角甚至还挂一丝淡笑。

丁辰震惊无以复加,一阵眩晕袭来,她心口一紧。

裴子墨腿都软了,但理智还在,他把于筝从水里捞起来,用浴衣裹住,找了块干毛巾撕成条状紧紧绑住她割破的伤口。做完这一切,他回头,对着已经吓傻了的丁辰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丁辰如梦初醒,颤抖着摸出手机,因为着急拨错了好几次号码,好不容易接通,她声音又抖个不停,裴子墨一把抢过手机,用几句话交待清楚地址和方位,然后用力抱紧于筝,坚定不容质疑的口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们要不要下去等?”丁辰问,只想着节约点时间,好救于筝的命。

“你把她的脚抬起来,举高点。”裴子墨口气并不好,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丁辰只犹豫了下,裴子墨便不耐烦地道:“你磨蹭什么?在救护车到来前,我们要保证她脑部血液的供应。”他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吼了起来。“你有没有常识?”他加重了语气。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丁辰猛吸几口气,不让它流出。裴子墨从来没有如此凶神恶煞般的对待她,丁辰心里空荡荡的,头恍若裂开一般得痛,但她仍倔强地照着裴子墨的吩咐高高托住于筝的两条腿。她最近身体本就虚弱,加上没吃过东西,这一用力,背脊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裴子墨压根没有注意到,低低咒骂:“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丁辰吃力地站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紧牙关,眉头拧紧,努力捋平气息。

总算盼来了救护车,医护人员把于筝抬上担架,丁辰虚脱地坐在地上,裴子墨紧跟而去,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

她眼中蒙上哀伤,呼吸沉重,像是被人死死扼住脖颈,之前强行克制的眼泪,喷薄而出。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裴子墨心中毫无地位。她的委屈无法诉与人听,只能合着眼泪吞入肚中。

裴子墨再回到家已是第二天下午。手揉着太阳穴,满脸倦容。

“于筝她……”丁辰有点不敢问下去,怕听到的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结果。

“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幸好伤口割得不深,我们又救治及时,她才得以保全性命。”裴子墨样子是少有的疲惫,微微眯了眯眼。

丁辰终于放下心,却不知该说什么。

“能给我煮碗面么?”裴子墨说,“身上难受,我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丁辰看他,眼底静谧淡漠,“你又要走么?”

裴子墨烦躁道:“于筝情绪还不稳定,我不太放心。”

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刺耳,丁辰心灰意懒,“没其他事,我就想告诉你,我决定离婚,成全你们。”

裴子墨身体猛然绷紧,懵了下,“你说什么?”

丁辰的脸色憔悴,双眼黯淡无神,仿佛下定决心:“裴子墨,我们离婚。”

“裴子墨,我们离婚。”这话就这样直直撞入他的脑海。他艰涩地张口,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丁辰声音平平,“等你什么时候空下来,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现在你先好好照顾她。”

“不能挽回了么?”他的眸子有些许波澜流淌过。

“不能。”曾经她也以为没有裴子墨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而今她已觉得很累,放手,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失去爱情,但不能没有尊严。

裴子墨再无话可说,神情落寞。

丁辰缓慢走进厨房,回眸深情凝视,将他的背影定格成隽永的记忆。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偏执的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就是让自己爱的人追寻他的爱。

为了他的幸福,丁辰愿意还他自由。

第七章

人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不是你说句对不起,我就得说没关系。

结婚现在只需五块钱,离婚工本费九块钱。

多出的四块能说明什么?铁了心要分开的人,哪怕四百四千也不会在乎。

卢湾区民政局,丁辰和裴子墨两年前在这里领的结婚照,现今又在这儿和平分手。

财产交割很简单,房子丁辰不要,快乐和痛苦的记忆全在那里,她一天都没法待下去。裴子墨把全部存款都留给了她,希望能尽可能的补偿。

从民政局出来,裴子墨问:“去哪里,我送你。”

丁辰摇摇头,“不用麻烦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如今变得客套而疏离,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叶紫在他们身后按响喇叭,“丁辰,上车。”

丁辰将满腔的爱意汇聚成颊边的一缕笑,“那么,再见。”

裴子墨幽黑深眸柔情流转,可惜丁辰已转身,再也看不见。

叶紫连跟裴子墨打招呼都不高兴,轻蔑地自鼻尖发生一声“哼。”

“向晖呢?”丁辰问。

“他没空,我来接你也是一样的。”叶紫驾照考出不久,还没有买车,便抢了向晖的车来过瘾。

“我的安全有保障么?”丁辰半真半假道。

“你就放心吧,我开得很稳的。”叶紫娇嗔道。

丁辰只是玩笑话,叶紫开车一点都不毛躁,甚至比已有几年驾龄的她更为稳当。

当她把这话说给叶紫听时,她骄傲自满,大言不惭道:“开车这玩意也是需要天赋的。”

叶紫对丁辰执意离婚一事始终弄不明白,每每问及,丁辰口吻淡淡,“他不爱我。”

不爱,多么严重的词。

叶紫便不敢再问下去。

丁辰没有把离婚的事告诉家人,在叶紫家附近租了套公寓,这又是令她相当费解的。丁辰轻描淡写道:“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你生孩子的时候也不让他们知道么?”叶紫没好气道。

丁辰用一句话就堵上了她的嘴,“你想逃避照顾我的责任?”

叶紫瞪着眼睛道:“怕了你了。”

丁辰则微笑以对。

丁辰有些心绪不宁地坐在医院门诊大厅的长椅上。

刚做完B超,医生严肃提醒她,胎儿不稳定,还没过三个月的危险期,而她长期思虑过甚,这样对胎儿更不好,希望她调整好心态,且日常生活务必小心谨慎。

丁辰手放在腹部,温柔抚摸。之前她想得太多,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她同裴子墨已然分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会尽快调养好身体,生下健康的宝宝。

她倏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慢走过来,立即低下头。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狭窄的视线范围内,“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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