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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妆慵(97)

作者: 雪踏飞鸿 阅读记录

太后一阵头晕目眩,这症状又跟那日晕倒前似极,想坐起身,一时间四肢无力,渐渐地,竟有些呼吸不上来,更说不出一个字,王嬷嬷吓得赶紧呼喊下人去传太医。此事很快也惊动了皇帝,皇帝快速赶来探望,太医的诊断和那日一样。皇帝叮嘱太后莫要为了大婚之事过于操劳,好生养着身体,又吩咐下去,以后关于大婚的一切事宜,不必再报至寿康宫了,以免打扰太后养病。

吃过药,太后不适的症状减缓了些。王嬷嬷遵照她的吩咐从宫外令找了大夫,扮做宫人的模样悄悄进宫,重新给太后把脉,把过脉,那民间大夫却是一惊,惶恐跪地道:“恕草民直言,太后的凤体,像是中毒之兆。”

太后自己已猜到了,自上次晕倒之后,她也换过无数太医给自己看,可所有人的诊断结果如出一辙,都说她是操劳过度、急火攻心。

如今看来,原来都不过是被皇帝提前打了招呼封了口。

王嬷嬷吓得面色发白:“那大夫可看出,太后中的是什么毒?”

民间大夫惶恐地摇头,说行医三十年,从未亲自诊过此种脉象,但觉和民间传言的梅氏的一种秘毒中毒之后的脉象似极,自己只能开些方子抑制毒性,却无法彻底为太后解毒,若要彻底解毒,需得寻梅氏后人。

太后和王嬷嬷倶是面色煞白。

梅氏祖先用毒甚绝,梅太医当年在宫中行医,最擅长解毒,还会各种以毒攻毒之法。

“梅氏一门不是全被抄斩了吗?”送走民间大夫,王嬷嬷惴惴不安地说。

太后摇头:“本宫输了。”

王嬷嬷自责跪地:“都怪奴婢。在太后的膳食茶饮之中未能验出毒来,让太后遭了毒害。”

太后道:“这不怪你,梅氏用毒出神入化,普通的银针怕是根本验不出毒性。”

王嬷嬷不断垂泪:“奴婢已秘密让人去宫外打听梅氏后人的下落,太后不要太忧心,公主和陛下的婚事,太后还是不要再费心去管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

太后笑道:“哀家确实是管不着了,如今是彻底输了,惟有等死,梅氏的后人不必去民间寻了,就在这后宫之中,哀家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去死,等哀家死后,你去容儿身边伺候先保住了自个儿性命。哀家的事和那些恩恩怨怨你都不能叫容儿知道,不管皇帝是不是真心待她,你都要从旁多提点她,教她牢牢攥着皇帝的心,把这后位坐稳,再不济也要在这里有个容身之地,皇帝就算因为哀家日后疏远冷落她,多少也会顾念着昔日的感情,应不至于要她性命,若是……若是将来皇帝不念昔日旧情执意要她性命,你就将哀家留的东西拿出来,见机行事,那东西在哀家头下这玉枕里,待哀家死后你把它取出来藏好 。”

“太后怎么就交代起后事?”王嬷嬷磕头,泪流不止,“太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至于太后说的在这后宫的梅氏后人,是那位丁美人吧,老奴会想办法叫她为太后解毒。”

太后闭上眼睛:梅氏一族大抵只剩下她一个,她恨自己都来不及,盼她解毒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夜,许久不曾被召幸的丁美人忽然被皇帝宣召侍寝,她盛妆打扮了一下,上了李云福来接的辇,被人抬向皇帝的寝宫。

按侍寝的规矩,她先被送去沐浴净身,而后穿了层薄薄的中衣,被送上皇帝的龙床。

没过多久,听见皇帝从隔间书房前来的脚步。

她起初并不紧张,直到皇帝走到床边,使她垂着眼能看清他一双龙靴时,她的心竟砰砰狂跳起来,不由想起初次侍寝的那个晚上,那次比此时还忐忑,等了很久,皇帝才终于处理完了政事归来歇息,他撩开纱帐看着她,随后坐在了床边。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这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只觉得他一笑,她的魂就不是自己的了,她大着胆子过来伸手替皇帝解龙袍,皇帝没阻止,直直打量她,问:“你是丁太傅的孙女,朕从前见过你那位官至侍郎的、英年早逝的父亲,你为何却与他们长得不像?”

“熟识的人都说臣妾生得像母亲。”她轻声答,解去了皇帝的外袍,又去脱皇帝贴身的中衣。

皇帝按住她的手,接着问:“朕听人说,梅太医以前救过你父亲性命?而你父亲私底下,与梅氏交情匪浅?”

她小心翼翼抽回手,回答:“臣妾没有听说过,父亲生前与梅太医无甚往来,也许是别人误传的消息。”

“梅氏满门抄斩一事,说起来,与朕也有些关系,先帝若不下旨,梅太医的孙女,恐怕与你一般大了吧。”

她心惊肉跳,猜想皇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却一口咬定:“臣妾对此事一无所知,让臣妾伺候陛下早些歇息吧。”说罢便大着胆子继续来解皇帝衣裳,皇帝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皇帝的注视下,她注意力偏就无法集中,皇帝领口那枚纽扣,她愣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这时,鼻前已有些汗珠了。皇帝领口的肌肤露出来,她大着胆子准备吻上去,皇帝忽然站起了身,问:“丁太傅三翻四次向朕开口引荐他的孙女入宫,入宫,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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