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均不见对方眼底的惧意。
“开始，看谁灭得多。”
“啊呀啊呀，都说了不杀生的，”柯异笑得柔和，迎面扑来的丧尸被一脚踹飞半空中四分五裂，本人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人说的和做的完全两样，杀完后还会对着满地残尸鞠躬行礼表达歉意，怎么想怎么虚伪。可每次看到他对死者超度时的表情，哀伤直袭灵魂深处，怎么都不觉得虚假。
哪怕知道他心底应该是完全不在意才是，却觉得这样的想法才是对那份神圣肃穆的亵渎。
里子面子完全被染黑的凌远，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机，是黑暗的味道。
凌远嘴角抽搐了下，丝毫不落下地冲了上去，神识控制在五米范围，一切风吹草动尽在心间。
“擒风斩。”
风刃穿胸而过，还没来得及哀嚎，迎面扑来的丧尸被切成两半摔倒在地。
黑血飞洒，引起周围丧尸一阵狂叫，愈加疯狂。
十道风刃以凌远为中心向外旋转四散开来，与之正碰的丧尸瞬间被撕裂开来，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随即被平地起的土刺洞穿，漆黑泛黄的脑浆汩汩流出，浓重腐尸味袭来。
“一，二，三……”
十道风刃对如今的凌远来说是极限了，洪级武技果然只有到了洪级才能发挥到极致，现在虽然能勉强分割为成百上千道，但个体攻击力量会被削弱，因为总体能量是不变的。
这个技能并没有用的像混元土刺那么频繁，不能保证没有关键时候出差错的可能，如今正是练手的好机会。
“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九……”
整整十道风刃如同粉碎绞肉机，将不懂得什么叫退缩的低级丧尸们个个粉碎，连腐烂的骨头都被磨成一堆碎末。
“……四十九，五十！”
扭头，凌远挑眉地看着柯异，他的火球在空中四散开来遇到敌人就直接烧成飞灰，整个人形成一道道残影灭掉成群丧尸。
空地上疯狂吼叫着的丧尸减少得飞快，黑血浇灌了整片地面，残肢碎肉堆积在一边，飞扬的灰烬模糊了视野，转眼只剩下袭向凌远的最后一只。
擒风斩汇聚于手刀上，延生出长约一米宽约半米的薄刃，对上了扑过来的丧尸，很显然在向前靠近半秒的刹那会被直接一分为二。
眼前的丧尸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停在了凌远身前漆黑的瞳孔散着寒气，火光猛然爆发，瞬间化为飞灰。
柯异修长的身影显露出来，笑得更是人畜无害。
“五十四！”
凌远挑眉，“抢了这只也没用，六十七。”
“被打败了，好伤心。你的技能简直就是开挂嘛，站着不动就能灭掉一群，辛辛苦苦还是没你多。”
柯异笑得柔和，凌远怎么也没看出他哪里难过了，分明是乐在其中。比起在队伍里懒洋洋的模样现在倒是斗志十足。
“运气罢了，谁能没有些机遇呢。”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秘密，就比如看似说了坦白了很多的柯异，还有自己。
有些东西还是自己知道就好，正如域所说的那样，财不外显，深藏不露，低调才是真理。
哪怕两人实力相当，内敛稳重的人远远比毛毛躁躁的人更为可怕，因为让敌人猜不透深浅才是最有效的利器。
只从灵魂历练之后，凌远的气质有形无形中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在那之后才真正懂得，有些惊讶只需要隐藏在心底，哪怕心底波澜起伏面子上也要摆出个古井无波来。
这便是气势，居高临下，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
不必要的情绪波动太容易被人看穿，往往某些弱点也会随即体现出来。这些弱点在末世中却是致命的。
满地碎尸上升起肉眼看不到的淡灰色细丝没入凌远体内，元力回满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变化，这样的事情末世开始后就没断过，起先凌远还很疑惑，赶忙检查身体却没发现半点异常，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柯异收敛笑容，右手横过胸前，对着满地残肢庄严三鞠躬。
“杀了它们，然后又来哀悼，不觉得很虚伪吗？”
“在成为这个样子之前，他们是人类。”
凌远皱眉，按了按太阳穴。总觉得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从脑海中一晃而过，还没来得及分析就已经消失不见，这之后还算是思维清晰却怎么也记不起刚才想到了什么。
抬眼，柯异正微笑着示意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