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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融暖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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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冻融暖光(高干)

作者:小孩你过来

☆、第 1 章

凌晨三点,付敏敏结伴三五狐朋狗友从小酒馆里走出来,几人已然喝得五迷三道,嘹亮的笑声穿透静谧的黑夜,实在有些扰民。

付敏敏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燃,一道人影顺着火光引入她的眼底。

凝望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她只楞了一秒。

“哟,这不是袁大律师么?”燃起烟,脱离人群走到袁最面前,“三更半夜不赶紧回家洗洗睡跟这儿晃悠什么呢你?”

袁最面色凝重,一把夺过她夹在指间的香烟,“你还在假释期,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瞧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在拘留所里有吃有住过得挺逍遥,是你非要上赶着替我脱罪,来,看清楚我!”她指向自己,“我就是有罪,真的去抢!……”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侧着头,连带几缕乱发悄然垂落。

“今天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你,就因为你该打!抢劫光荣?!”袁最刻意不去看她红肿的脸颊,扯起她的手腕向停车的方位拽去。

见状,不明状况的酒友一涌而上。

“滚!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教唆她胡作非为我一定会让你们吃到苦头。”

付敏敏惊见半醉半醒的几个痞子边叫嚣边抄家伙,她快一把甩开袁最,推搡着吼道,“该消失的人是你!算我求你别再纠缠了我行吗袁大律师!”

袁最的脊背硬生生地撞在车体上,付敏敏熟练地从他的左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快速打开车门,再将他强行推了进去,随手撞阖驾驶门。

“我这人爱记仇你是知道的,这一巴掌把咱们八年的感情彻底打没了,就这样分手吧。”

说着,她奔上一辆出租,指尖抚上的,并不是抽疼的脸颊,而是钝痛的心。

“小姐,您要去哪?”司机问。

“去……我也不知道。”她深吸口气,如果可以重头来过,她要做个放学之后按时回家的好孩子,不要再贪图那种自认为赚到的小便宜。

【1】路遇“财神”

那一年她十七岁,正走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上,但她思考的并不是应该发愤图强考入哪所大学,而是该不该辍学的问题。

想上学吗?想,但现状不允许她专心读书。

天还没黑,老样子,晃悠晃悠再回家,顺便找找哪家店面需要小时工。

想着想着,她已拐入羊肠胡同,准备走捷径抵达商业街。

与此同时一辆车牌为“甲”字的轿车停泊在胡同口,驾车的武警率先下了车,又替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生打开门,面对接送年头已久的小上级,他郑重其事地说,“这是袁中校的命令,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快下车!耍赖不好使!”

“……”袁最捏着一千元钱,看看自己这身朴素到掉渣的衣裤,真不明白他老袁家的祖先为什么要延续如此残忍的“成人考验”。

所谓成人考验——十八岁是成为男人的标志性时期,享福谁都会,但万一赶上天灾人祸穷困潦倒的不幸事也得扛得起来。这便是袁家教育的宗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二万五千里长征不要紧,完全可以帮你制造恶劣艰苦的环境!

“这点钱吃顿饭都不够,你叫我怎么过上大半年?”他发着牢骚走下车,从武警手中接过行李箱,“要不你先借我点儿,我知道你这些年攒了不少老婆本儿,先来一万,之后双倍返还。”

大兵行了个军礼,道,“不是我冷酷无情,只因军令如山不容我徇私舞弊!”跳上车疾驰而去,就这么将袁最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没有退路更没钱,就连手机都被“收缴”,他探头遥望九曲回肠的窄胡同,又取出地址与之核对——麻花胡同,389号。

没错,提着行李箱走起吧!他的“新家”就在这条胡同里。

然而,当他吭哧吭哧终于找到389号时,竟发现此院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封”字。经打听得知,这院子头前儿租给几个号称做生意的外来人,直到警察找上门才知道那伙人是贩卖假药的不法团伙,因此连人带房都给抄了。

他再问收了定金的房东哪去了,邻家则告诉他:这会儿谁冒头谁吃拧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有人从身后问,“你,要租房么?”

袁最闻声望向身着初中校服的女生,没好气地应声,继而托起行李寻找电话亭。

付敏敏跟上追问,“我家有房出租,你能出多少?”

“不租不租!”他本来就不想参与“吃苦耐劳”的“政治”活动,再一看租住地竟是这种破地方更上火。

好不容易找到能打电话的小卖铺,他掏出百元钱,店主却说找不起。

“那就别找了行吗?你先让我打电话。”袁最伸长手臂与店主争抢话筒。

“那可不行,传到街里街坊耳朵里还以为我是开黑店的呢!”店主犟脾气,不赊账也不多拿。而袁最也是个爱较劲的人,不让打还偏要打!

无意间扫到尾随的女生,当即将百元拍在她的手心里,“帮我掏一块这一百就是你的。”

“行!”付敏敏立马掏出一块递给他。

搞不清楚袁最是占了便宜还是给气晕了,晃晃一块钱对老板说,“瞧见没?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他拨电话时,付敏敏为防止冤大头反悔,溜边儿撤退,可是她还没跑出十米远,又被人高马大的袁最给揪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付敏敏把一百元攥在手心里以示“概不退还”的态度。

“那什么,你不是要出租房屋吗?先带我去看看。”袁最点背儿,本想找亲妈求救却碰上老爸接电话,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儿子,党和人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是,但这一百可不算定金。”

袁最嗤之以鼻,“你看我像那种出尔反尔的无赖吗?”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挺英俊……付敏敏打量他那一身廉价的地摊货,笃定点头。

“……”袁最也才想起来这身行头不给力,虽然懒得跟小丫头浪费口舌,可这眼瞅着天要擦黑哪找房去?所以必须赖上她了!

他又摸二百表示诚意,“一个月别超过五百,有屋顶有床就行。”

付敏敏顿时眼珠一亮,殷切地帮他拉起行礼,“成交!就五百。”

就这样,从小没受过一丁点苦的袁最走进只有六平米大的小平房……

“这……是给人住的吗?!”一股股浓重的霉味钻进鼻子。

付敏敏边清理堆积在杂物间的破烂儿边说,“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我这房子不但接地气还有窗户,院里住着枣树,吃饱了可以去溜弯观景,就跟住进别墅似的,你占大便宜了知道吗?”

舌灿莲花真能忽悠,袁最没辙,交了房租还剩四百抗半年,还能去哪啊?

“对了,你家院里怎么堆了这么多空酒瓶?”进门时险些绊一跟头。

付敏敏脸色微变,“我明天找收废品的拉走,甭问了。”

“帮我换个新床单,这要求不过分吧?”

“行,下月房租五百五。”说着,她拖拽破烂儿跨出门槛。

袁最不屑哼声,“你都不问我打哪来干嘛的?”

“最重要是有钱赚,我管你那些,”她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你还没吃晚饭吧,这顿算我请你的,过来搭把手。”

袁最的确是在没吃晚饭的情况下被逐出家门的。这位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二代,第一次动手将空碗筷摆到院中的矮桌上,还不慎摔碎个碗,于是下月房租又加三块。

付敏敏将一盘鸡蛋炒黄片端上桌,“吃饭,吃饱了明天出门找工作赚房租。”

“就一个菜?”他再次震惊了。

“再不动筷子连这个菜都没了。”

袁最见她低头猛吃,不敢再耽搁,哎哟喂,抢吧!

月亮挂上枝头,蝉声盈盈,皎洁的月光照在这对争抢鸡蛋的年轻人身上。

别说,还尝到些苦中作乐的滋味儿。

☆、第 2 章

【2】拦路虎

“小姐,有辆高级轿车一直用大灯晃我,看样子是暗示我停车。”出租车司机扬声问话。

“不理,开你的。”她从往事中抽回思绪。

司机虽然没停车,但稍稍减了速,他只是拉货的,不想惹上麻烦。

而轿车突然加速,趁等红灯的时机停在与之并排的车道里。

“付敏敏你给我下车!”袁最按下车窗疾吼。

她将视线转向另一边,无论他是恐吓还是道歉统统充耳不闻。

袁最知道灯快变了,索性甩开车门走到司机的车窗旁,将一叠人民币摆在司机面前,“这单生意你做不做?”

司机很是为难,扭头看向女乘客,“小姐,要不您还是换辆车吧。”

“我完全可以投诉你拒载。”

“哎哟,你们小夫妻吵架拉上我垫背干嘛啊这是……”司机默默收下袁最的钱。

钱都收了她还赖着不下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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