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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活不过十章[穿书](20)+番外

  聂辛朝他靠近了一步,似乎这样才能更好地说清,“我的确不想被找到,所以沿途都做了些手脚。但别邸周围的那些,在瞧见你进了这藏机阁后,我便猜到你不放心,无论是迷障还是障眼法,我都早早撤去了。”

  他忽然解释了这么一大通,说完之后又沉默下来,一眨不眨盯着沈明渊。

  后者没反应过来,不知聂辛在等他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明明是极寻常、又极合理的一句应答,聂辛听了却像是被拔去了几分心力,恼怒烦躁没了,可还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他莫名从这样一句寻常又合理的话语中,听出了冷淡之意,倍感失落。

  可要是此时问他,要听到什么样的回应才会心满意足,聂辛却想不出来,甚至连不满的点在哪里,恼怒、烦躁的原因是什么,都想不清楚。

  只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却不知想要的应是什么样,

  梦中那样吗?

  似乎也不尽然。

  沈明渊瞧他拉着个脸,没有多问,转身又进了藏机阁。

  他的焦虑不安都踩在脚下,再也没了方才的从容,三步并作一步,借着灵力唤出的气流,比下来找聂辛时更急匆匆地回到洞天镜前。

  迷障还在,别邸的情况无法看清。

  若聂辛说得是真话,那么此时阻碍洞天镜的,只会是另一个人,重生者,秦焕之。

  这样一来……

  沈明渊无意识攥紧了拳头,若是秦焕之的手笔,那他就没有费心驱散别邸周围迷障的必要,单是无法看到有谁靠近过别邸,就足以证明事态的严重。

  秦焕之已经知道聂辛的下落了,不久前那股冲自己而来的杀意,很可能是秦焕之猜到自己和聂辛在一起,从而胡乱脑补了什么之后、生出的滔天恨意。

  以秦焕之的性格,就算是他不要的、恨着的人,也绝不会允许被另一人先行占有。

  毫无疑问,这股滔天恨意,定会牵连整个沈家。

  因为是沈家将聂辛藏了起来,是沈家在这个时候会护着自家二少爷,是沈家持有能扭转一切的窥天镜。

  沈明渊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想了多久,洞天镜中的景象变幻着,展现着别邸今日的样子。

  他正想着,为何秦焕之不将迷障做得更彻底些,让他连别邸今日的情况也看不清,好无从判断他是哪一天查到这里的。

  像是要解答他的疑惑,画面中忽然窜起大火,将整个院落吞噬包裹。

  是别邸起火了。

  沈明渊眼皮一跳,定睛朝镜中看去,这场火几乎是瞬间燃起来的,非比寻常,以灵力催动才能办到。

  因为想要看得更清楚,他小幅度地前倾着身体,距离洞天镜更近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猛然出现在画面之中,朝着他回过头来,露出一双猛兽似的深邃眼眸,在大火的映照下,瞳孔映射出一点红光,里面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要将他盯上的人千刀万剐。

  被他看到了!

  沈明渊本能地僵在原地,连洞天镜的基本设定都忘了,被画面中那人盯上的感觉太过真实,待他反应过来,已是从头到背出了一层冷汗,手脚都变得冰凉。

  这就是……秦焕之。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将洞天镜的灵力收拢,让其恢复了一片墨色。

  仅仅是隔着洞天镜遥遥对视——不,刚才那只是巧合,不能称之为对视——他就已经被那股可怕的恶念与威压震慑成了这样,若是正面碰上了……

  沈明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藏机阁的,脚步和眼神都有些飘忽,加上那苍白的脸色,和指尖的冰冷温度,看起来就像是……失魂落魄。

  聂辛快走了几步,拉住他,欲言又止。

  沈明渊没心思理他,对于自己看起来的样子毫无概念,天知道,他只是在认真思考、神游天外罢了。

  “我有事要做,你先别跟着了。”

  就连朝聂辛摆手,将人打发走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有多冷。

  更不会意识到这本书里的男主一个比一个想象力丰富,而聂辛不管想了、猜了什么,多半都只会闷着。

  沈明渊这一次走得很慢,像是要在路上给自己更多的考虑时间。

  可沈家也就那么大,他走得再慢,不多时,也到了地方。

  沈和光的书房。

  守在门口的仆人见了他,躬身退下,将沈明渊请了进去。

  书桌后面,沈和光正坐着办正事,见他来了,放下手中毛笔,未语先笑。阳光从窗外招进来,伙同这一抹温温的笑意,为这寡淡无趣的书房,添上了恰到好处的一笔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