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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75)+番外

  天父好忙的,未必听到你祷告,还是自己救救自己吧。

  说完,他笑了笑,同一旁的肌肉男上车走了。

  可能叶芝森都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彭震霖后来真没去读大学,跟了一个大佬混社团,简直打开天性,又狠又好运,大佬引荐他给周陈驹,从此就做周老的副手。

  彭震霖上一次见到他,是两年前,周老手痒要打牌,凑不够人头,叫陈宗月到家里吃饭,顺便陪他打打牌。

  当晚,彭震霖上了牌桌,左右边一个是周老、一个周老的小太太,对面的叶芝森,彼时已是笑面老虎的陈先生,四人坐在厅中摸牌。

  周老搓了几下麻将牌,想起对陈宗月介绍道,“这个是震霖,帮我做事的,年轻人脑子动得就是快,有他在啊,我省了不少心,也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陈宗月眼也不抬,盯着桌上的牌微笑道,“每次您装可怜说自己老了,接着可就要胡牌了。”

  周老大笑着把牌一推,“被你识破了,大四喜!”

  几辆轿车堵在氹仔桥上,一起晒着日光浴,彭震霖为首的一方人进退维谷。

  陈宗月到底在澳门顶着多个好头衔,不免要为交通治/安考虑一下,随即对彭震霖说道,“给你两条路选,回去告诉周老,明早我去拜访他,或者我现叫人把你们扔进海里。”

  彭震霖只顿一刻,仍举着双手往后退了几步,再退向不远处的轿车旁,垂下手臂绕到车门后,坐进去,这一边的人马也没放下枪,直到确定他们不再有威胁性的举动。

  黄鹦望着那两辆深灰的轿车调头驶离,才醒来就遭遇这一出,有点愣愣的出神。

  陈宗月转身回到驾驶座,瞧了一眼她犯懵的表情,没有说什么,驱车行进。

  “周老是……”黄鹦头脑细胞仿佛复苏,努力回想着钱丞说过的,“李佳莞的爷爷……还是外公?”

  “都得。”陈宗月说的粤语,又换普通话解释道,“佳莞父亲入赘的周家。”

  黄鹦急急地提醒他,“李!”

  陈宗月不明白,“嗯?”

  她把眉毛一皱,严格的‘规定’道,“是李佳莞,不是佳莞。”

  叫人名字省略掉姓氏,还真是格外亲切,她惦记这件事好久,终于有机会‘纠正’他了。

  黄鹦吸了气侧身瞪着他,“笑什么,你记住没!”

  陈宗月老老实实应允,“记住了,陈太。”

  她马上一愣,就开始掩着嘴巴笑,刚刚发生什么也与她无关,不在意,没心没肺的。

  陈宗月渐渐收了笑意,斟酌片刻,出声道,“明日带你去周家,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黄鹦歪下脑袋,困惑的眼睛望住他。

  而他望着前路,说,“……你是周老的孙女。”

  二十年前,周陈驹的女儿与李月私奔,藏身在尖沙咀附近的大厦内。这一栋大厦多数是做‘按摩’生意的店,情/色/广告占据入口和楼梯,还有几间非/法旅馆,住着都是偷/渡客。

  等周老派来的人找到他们,他的女儿周秀珍已经大着肚子要生了。这么巧,同一层楼的旅馆里有一个孕妇也要临盆,她的丈夫是偷/渡过来赌博的,而她挺着肚子过来抓人。

  这一对滋生麻烦的夫妻,就是黄浩天和邓娟。

  周秀珍半晕不晕的躺在床上,没办法抬人下楼,怕出点什么意外,只好带医生进破旧的大厦。连生产的时候,周秀珍也不忘记嘱咐着,隔壁屋那名孕妇是她的好友,一定要帮她接生。

  两个产妇一生生到深夜,仿佛是一年到头,大厦最热闹的一天,中午还有‘按摩’小姐一旁出谋划策,晚上又各忙各的生计。

  黄浩天抱着自己刚出世的女儿,心有险计,因而心乱如麻,一次又一次翻看女儿臀后的小块胎记。

  这时的黄浩天欠下一大笔赌债,若不是被妻子生产绊住,他已经跑路了。但也正因此,他得知了这些日子里,常与他们往来的年轻夫妻身价不菲,似乎是哪个富豪的千金。

  黄浩天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妻子,对怀里的女儿喃喃道,“爸爸想让你过得好,你不要怪爸爸……等你长大,爸爸就会来找你!”

  趁几个男人在另一间房,黄浩天搂着孩子,闪身进了周秀珍的房间,床上的女人昏睡。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女儿,抖着手抱起了周秀珍的女儿,躲回自己的房间,背压着门,差点将孩子捂死。

  可惜,黄浩天再也没能实现这个承诺,在逃债的路上,他被人砍得皮开肉绽,血都染透了整张急救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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