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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最动听(71)

回到学校以后, 许游无暇去回想发生在民宿里的小插曲,她一头扎进期末作业里,一遍遍的上色, 修整,吹干油彩。

古典油画是没有刮刀、美工刀这些东西的, 但现代的很多流派需要。

许游的期末作业里,那个照相机镜头和掌握它双手的处理, 后期都用了美工刀,一道道割出质感。

许游的胳膊持续半个月抬不起来,睡觉都疼, 精神上却很充足,满脑子想的都是作平。

也是到后来作品完成了,许游才听说, 论坛上讨论她的事, 在从民俗回来之后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有新的八卦出现, 她的事才淡掉。

许游对此毫不在意,她年纪虽不大, 却已经明白, 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和旁人对自己的认知,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许游有个男同桌, 关系还算不错。

有一天,班上忽然要换位子。

这事很突然,许游原本是靠窗的位子,但那天却被将她这一竖排调到了另一边靠墙。

许游很喜欢靠窗,突然变成了挨着墙壁, 开始进门第二个位子,她不太喜欢。

换位子时,难免就将这种不喜欢挂到了脸上,但她也没说什么,换了就换了,很快也就适应了。

等过了一个礼拜,有同学跟她说,听说她很喜欢原来的男同桌,因为位子换走了,那天还摆了脸,非常不高兴,班上很多同学都看到了。

许游诧异极了,那同桌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同学,再换一个人,只要不是很难相处,她都可以接受。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别人注视的威力。

后来上初中,许游提早进入了叛逆期,十四岁就打耳洞,染头发。

她被老师批评,要求她把头发染回来,可她不听。

那两年,许游令爸妈很是头疼,但她觉得很酷。

许游因为这点反骨,吸引了很多男同学的注意,她也和年级里比较闹腾的男生走得近。

等到许游的妈妈忽然重病,许游才渐渐改变了,她开始关注收敛自己的言行,关注学习,尽量不让爸妈为她操心、生气,频繁被请家长。

自然,她也和那些男生疏远了。

直到后来初三临毕业,她才听一个男生说,其实大家曾经传过,说她疯狂地喜欢过某某。

许游愣了,那个人的样子她都快忘记了,偶尔在楼道里碰到也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打招呼。

类似的事经历过几次,许游就明白了,别人眼中的她,与她眼中的别人并无不同,都是被“误解”的,被“过度解读”的。

也许她一个眼神,人家就理解为喜欢,也许她一个关注,人家就理解为嫉妒。

而她如果去解释,那是掩饰,要是辩解,就是越描越黑,每个人都有两套标准,手里拿着两把尺子,一把严格的量别人,每个微表情都分析,一个宽松的量自己,任何事都可以找到借口获得原谅,这样的双标无处不在。

幸而来自别人的解读,许游从不当回事,她很少活在别人的看法中,更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观感,自己的喜好,无谓盲从与讨好他人。

自然,这样一个她,也很难做到“合群”,所以整个高中都几乎是独来独往的。

到了大学,虽然稍微好了一些,却仍是习惯了一个人。

“从众心理”在许游身上,似乎没有一点作用。

***

一个月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来年一月。

大家都交了期末作业,老师们内部评分后,就让同学们布置教室,集中最后一天把大家的作品都展览出来,自由参观,互相学习。

布置教室的那天,许游听齐羽臻说,周盛在校外被人揍了,虽然伤得不严重,但挂彩都是在脸上,他不敢在学校露面。

许游很好奇,问他得罪了谁。

齐羽臻说,听说是刘芯在外面惹事,勾搭了一个社会小混混,对方以为周盛是三儿,就把他教训了。

许游一听,一时不知该震惊还是该笑。

总之,刘芯还真是有本事,周盛也是真的倒霉。

***

期末考试之后,学生准备离校。

不少美术系和摄影系的同学都赶飞机、火车去了,留下来看展览的人不到一半。

许游家住在本市,也不急着回,收拾好行李,闲的没事,就拿着手机去了教学楼。

美术系和摄影系因为专业的关系,被分在一个教学楼,但是在不同的楼层,动画系、录音系和编导系在另外一栋楼,像是文科类,诸如文学系、广告媒体系又在另一个楼。

许游先在美术系一张一张的作品看过去,她看的很仔细,很认真,在看到功底了得的创作时,便多驻足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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