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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阶下囚逼婚了(3)

作者: 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只见唐窈那明艳的眉眼上挑着,清冷的眸中哪怕映着烈烈的火光也依旧寒气摄人,红唇勾得恰到好处,让人不寒而栗。

美是美的,却是凌厉逼人的美。

“副使大人,久仰了。”

祁浔偏头冲她笑了笑,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染上一层恣意,桃花眼中也带着丝轻佻,直直看入她眼中,不怯不避。嗓音间带了丝喑哑。

所谓旗鼓相当,大抵如此。

“桓王殿下,过誉了。”

唐窈上前几步,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笑意更深了。

自己不过占了先机知道他的身份,不想他只此一面就猜出了她的身份,着实不俗。

不过再怎么钢筋铁骨、唇枪舌战,是人嘛,总有弱点,单看能不能拿捏住了。

谈话交锋间,狱卒便提了坛子酒上来,还带了两个深色瓷碗。

“桓王殿下远道而来,小小薄酒不成敬意。”

唐窈一面说着,一面走到那狱卒身边将红色的酒封启开,随即将两个瓷碗摞在一起,一手捏着,背到了身后。

“哪里,副使大人客气了。”

祁浔虽不知她意在何处,却也轻巧客套地应着,颇有举重若轻的不羁意味。

坛盖打开,酒香四溢,那辛辣滋味直冲那低首端酒坛者的鼻腔,他忍不住抬了抬头,拱了拱鼻子,心道:是坛烈酒。

唐窈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挥手示意他上前去。

“桓王殿下身上有伤,你亲自侍候吧。”

话虽是对那狱卒说的,唐窈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祁浔,就像在洞口看着坠入陷阱还拼命负隅顽抗的猎物。

那狱卒回想方才唐窈收碗的举动,再琢磨一下她的言语,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提坛走上前去,找好了角度,一手勒住坛口,一手托在坛底,猛的朝祁浔身上泼去,直至酒尽。

辛辣扑鼻的烈酒顺着满身的狰狞伤口滋蜇了进去,若烈火烧灼,似利锋凌迟,又像是万蚁啃噬。刺激出的血红融进了原本澄明的酒水之中,一同和着汗水从一个伤口汇到另一个伤口,或是浸入衣中,或是顺势滴下。

饶是祁浔再竭力忍耐,细碎而隐忍的声响还是从喉咙里溢出些许,额间早已冷汗淋漓,汗水顺着线条冷硬的下巴滴下,若是落到了伤口处,则又是另一番痛楚。

守在一旁的赵熙看得胆战心惊,暗叹还是副使大人有奇招,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烈酒灼伤口的痛楚怕是那鞭笞之痛的百倍,还不伤身子,省的让这小子一命呜呼了,那想要的消息也就没了。

怪不得她一个女子还不及双十年华,已身居高位,而自己早已不惑却要屈居一个黄毛丫头之下。心里对唐窈又暗暗敬佩了几分。

唐窈走到祁浔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帕子,颇为好心地仰头替他擦拭着额间的汗水,嘴角漾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明明看着轻柔却让人无端脊背生寒。

她隔着帕子挑起了祁浔的下颔,逼其对视。祁浔也回敬一般用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这位清冷狠辣的美人。

“殿下,潁都的酒,滋味如何?”

“甚美。”

祁浔尽力缓了过来,轻笑出声,勾了勾薄唇。

“看来殿下没喝够啊。”

“诶,本王说的是人。”

唐窈这才发现被这人绕着轻薄了一番。也不恼,只招手唤了人来,将帕子和瓷碗一应带了下去。

自己则负手在祁浔面前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状似无意地侧首问了一句。

“都说这酒后吐真言,殿下可有什么肺腑之言要吐露一二的?”

“并无。”

“让副使大人失望了。”

“无妨。”

这样的硬骨头,唐窈也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也算在唐窈的意料之中,杀威棒不过是她要打的头阵。

开战前,总要擂擂鼓嘛。

唐窈扬了扬手,一众人等会意退下。

此时,昏暗潮热的刑室里只余他们两人。烈烈的火焰随风而动,映得两人脸上时晦时明。

“殿下说,”唐窈在祁浔面前停了下来,一双漂亮的翦水瞳直直看入他幽黑如深渊般的眸子,像是能一眼直抵人心,“我是如何知晓殿下身份的呢?”

祁浔的笑意冷了几分。

他再明白不过了。

在这刑室里的几日,他尽力地不去想,不去相信,不去揭露那个呼之欲出却又肮脏丑陋的真相。

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不会的。

不会是他视如亲母的母后,不会是他从小呵护的三弟。

可除了他们又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那般精准地知晓他的踪迹,又手眼通天地支走了那日本该守在他身边的暗卫。

而现在,这个可恶的女人非要把那层遮羞布给揭下来,敞在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