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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沦陷(116)

梁诩墨说好。

两个人挂了电话,梁诩墨拎着包进了厕所隔间,门没有关紧,而是闪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她看到有人从隔壁出来,轻手轻脚离开了洗手间。

房门再次关上,整个洗手间成了完全闭塞的空间。

梁诩墨站在原地,忽然觉得窒息,她一把拉开门,跨步走到洗手台旁边,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声音莫名刺耳。

梁诩墨的手在发抖,腿也在发软,她几乎站不住脚,只能死死地把双手摁在吸收台面上。

有水溅出来,台面一层水,打湿了梁诩墨的手。

这些水就像会侵蚀人心的毒。

十指连心。

梁诩墨一眨不眨地盯着,几秒后,开始近乎疯狂地洗手。

不可以。

不可以。

她不可以再变坏。

可是……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没有变坏,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

是那些人在逼她。

水越来越冷,她也越来越冷。

良久,梁诩墨才慢吞吞抬起头,心仿佛定了下来,她不再发抖,不再慌乱,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依然是白皙清秀的脸,她从未画过浓妆,永远都是素雅的面孔。

笑起来唇角是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睛也永远温柔亲和。

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可是,她都那么善良了。

为什么那些过去还要重新回来纠缠她。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想要的生活,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可她永远都没有想要依附任何一个男人生活。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梁家,打理梁氏,反正……反正梁砚也不会回来跟她抢。

因为她很疼他,很宠他。

她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跟她抢东西呢。

况且,他也不敢。

至于刚刚……梁诩墨指甲扣进了掌心,直到痛意袭来,她才轻轻松开手,一点点把手洗干净。

擦干。

然后整理了头发,拿起包,若无其事走出洗手间。

至于刚刚。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确实是来看孩子的。

至于那个人怎么理解这个“孩子”,就跟她无关了。

-

童书渠办公室,乔栖和梁砚各自坐在旁边,童书渠反倒不在这。

一室安静。

经历过刚刚那些事情,两个人之间氛围多了一层微妙的尴尬。

乔栖没有多嘴问,而是拿起手机转移注意力。

可是她又能找谁转移注意力呢。

梁砚就是里昂啊。

她总要以“乔栖”的身份多跟梁砚接触接触,这么想着,乔栖攥了攥手机,喉间吞吐犹豫,很艰难才问出一句:“那个……你姐姐她……”

乔栖看到梁砚原本不停翻转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微微一顿,又说:“我就是随口问问,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她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梁砚嗓音低沉。

他说话的时候弯着腰,臂肘压在膝盖上,身子前倾,目光有些失神。

从乔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卷翘浓黑的睫毛在闪。

是相当不安的表现。

就在乔栖思考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时,梁砚忽然转过了头,他眼睛是神黑色的,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是我造成的。”

乔栖哑然,好半天才憋出来三个字,“哦……好吧。”

乔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如果换做别人,也许会开解劝说一番,但是乔栖不会。

梁砚觉得好笑,但又笑不出来,嘴角扯出来一个不太好看的弧度。

乔栖看得有些难受,她皱眉,“别笑了。”

“那我要哭吗?”梁砚斜她。

乔栖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梁砚嗤笑一声,他缓缓直起上身,慢吞吞伸了个懒腰,“确实也不是不行。”

乔栖闻声看他,对上他重新浮起浅笑的眼睛。

“不过在你面前哭就算了,我怕我女朋友以后知道会生气。”

他说着往门口走,大概是想看看梁诩墨有没有回来。

但是当他从乔栖面前路过时,乔栖没忍住抬手握住了梁砚的手腕。

梁砚一顿,停下脚步。

他没有挣脱,只是淡淡回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然后轻轻挑起来眉。

非常细微的一个动作。

却引的乔栖心脏怦怦乱跳。

她半仰着头,有些不太敢直视梁砚的眼睛,“其实我……”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乔栖一怔,看向门口。

只见梁诩墨和童书渠都站在门口,他们两个人大概也没想到会看到这种画面,一时间也愣在了门口。

乔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