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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命都给你(29)

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时刻保持克制,甚至是克制清醒到了冷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的眼里心里,她都是任性无理。

他看不到她内心真正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审视过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永远都是那句“别任性”概括一切。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努力压制情绪,在与他目光相触间,忽然在心里哂笑,好像在意的只有她一个,那还要怎么解释呢,说再多他什么时候放进过心里去?

多说无益,最后伤的还是她自己的心。

一瞬之间,心冷了,脸也冷了,她重新戴上墨镜,恢复一贯的高冷矜贵,神色淡然道:“你觉得我是任性,那就当是我任性吧,我就是告诉你。”

话没说完,周时放往前迈了一步,钟瑜被逼得往后退,后腰撞到桌子,她下意识伸手撑在他前胸,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没等防卫便被抵在桌沿,没站稳,周时放顺手一捞,揽进怀里。

钟瑜连忙收回手撑住桌面,半分不敢碰他,也为防他近身,抬腿就要踢,却被周时放轻而易举制住。

他抬手,从容不迫地摘下她脸上的墨镜,低头睨她,笑得人畜无害,“想走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钟瑜动弹不得,也向来知道跟他硬来绝无胜算,他自来在这方面不要脸起来的程度无人能敌,但不代表她就会束手就擒。实在气不过起来,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下去,恨声:“我要走,你拦不住。”

“我不让走,谁走得了,”他握住她手腕,垂眸,意味深长地看住她,放慢语速,“就算是你,也一样。”

钟瑜听乐了,一边使劲挣开他的手,一边笑道:“您可真搞笑,敢情这全世界都得跟着您姓周。”

周时放笑笑,随她挣了手去。

可即使这样,还是半分不肯松了她。钟瑜不至于自以为是到周时放对她还有什么情谊,这样的行为倒更像是一种羞辱,或是歧视。但对他这样,她也有自己的招式。

“周先生请自重,您这个姿势会让我以为——”

她笑,带着点儿轻蔑和调笑,“您不会还想跟我发生点儿什么吧。”

“或者,也想因为性骚扰上个热搜?”

她眉眼弯弯,假笑很明显。

您?

周时放被这个字眼刺激到了,过了不到两秒,放开了她。

他走到旁边,沉吟道:“你想走就走。”

接着,他低声的,语气更冷:“走。”

钟瑜心里暗舒出口气,刚刚他抵着她时,小腿也忍不住轻颤,那种熟悉的轻抚,全身的震颤,是过去无数夜里的抚慰,是没办法理智能克服。

对峙的双方,露了怯的处劣势。

她只能强自镇定。

当他一离开,紧绷的弦松下不少,巴不得现在马上立刻走,也就没有注意到他强撑背后的落寞。

钟瑜重新戴上墨镜,抬脚迈步,高跟鞋稳稳落在光亮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鱼。”身后周时放转身。

脚步声止,钟瑜竟从这声音中听出了留恋的味道,她以为听错了,顿了几秒转头过去。

周时放插着兜,长身立在桌边,眸色晦暗,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未等她捕捉,便已恢复。像是冲动之下叫住她,又适时克制住了,却似乎不太甘心,沉声道:“考虑清楚,违约金不便宜。”

钟瑜没理他,转身拉开门出去。

没过多久,李秦进来,看到周时放坐在老板椅上,长指揉着眉心,桌上的文件被翻得哗啦啦响。

李秦不由联想到刚在门口,钟瑜戴着墨镜昂着下巴神情倨傲如同张扬又高贵的天鹅,经过他时看都没看一眼。

比对眼前这位眉心不展的样子,李秦暗暗叹了口气,真心想说一句,少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呐。

不过他也只敢心里这么想,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周时放听见他进来,推开手边的文件,抬头道:“给她打电话。”

李秦没听明白,“啊?”了声后,瞬间悟了,“真解约?”

周时放站起来,朝刚才她坐的那张椅子看了一眼,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迟缓了几秒说,“一个星期内,五百万违约金必须付清。”

李秦呆了好几秒,不敢相信,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愣愣道:“玩真的啊。”

这……就算是对仇人也没这么狠的吧。

周时放一言不发看着他,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秦只好应声出去。

门从外面关上,室内又恢复静谧。周时放靠进钟瑜坐过的椅子,按了按眉心,有点倦容。

接到李秦电话的时候,钟瑜正和风芽约在茶吧吃下午茶点心。

厢内安静,李秦的声音从那头漏出来,风芽坐在钟瑜对面慢慢喝着茶,见她眉心轻蹙着听完,淡声说了句,“好,知道了,等我考虑好了再给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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