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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偏执(137)

作者: 起阿夏/槐序青棠 阅读记录

连日来都出着太阳,晒得人心慌,终于阴着天气轰轰烈烈地下了场大雨,凉快了些许。

华姒午间在外面玩儿水,稍稍淋了点儿雨,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裳,有宫女抱着她寻来太子书房,说小公主无论如何要来找宴公子,要他给她讲故事。

宴听无奈,然还是应了她的央求,寻了些志异讲与她听;直到华姒趴伏在软榻上睡熟了,宴听这才继续看自己的书。

但他万万没想到,府里如今正闹得天翻地覆。

戌时过半刻,宴听回了宴府,却惊了一瞬:

他这院子向来冷清无比,如今却灯火通明的,人来人往,在乱七八糟地往外搬什么东西。

旁边哭着一张脸的贴身小厮见宴听回来,赶紧跑来向他禀告:

“赵姨娘说想住公子您的院子,她前不久怀了身孕,老爷事事都依着她,又说父命大过天,想必您也不会不同意,根本就没找人给您报声信儿,径直就把咱们院儿里的东西搬到西苑去了。”

宴听面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来。

——只是想住他的院子这么简单吗?

还是为了宣告主权,向所有人昭告她赵姨娘有多厉害?说到底,不过是看他没有生母仰仗好欺负罢了,这府里好院子那么多,她不去夺几个弟弟姨娘的,也不去抢他那个嫡母的,如何就非要他这个院子不可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折辱,父亲居然还同意了。是他成日里不声不响,她觉得他好欺负,所以率先拿他开刀?

宴听只觉得悲哀,自己和他幼时已故的生母,他们都悲哀。

宴听双手垂于身侧,双手握拳。

这时候正屋又传来一阵不小的喧闹声,宴听方才提起步子往前走,从那正屋里直愣愣扔出一个物体,“怦——”地一道沉闷声响,落在宴听面前。

少年垂下眸子看去,霎时瞳孔微缩,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那个被弃如敝履的物件儿,分明是他已故生母的牌位。

当初晏家没落至极,没办法迎娶高门小姐,高不成低不就地,只得娶了宴听的母亲,一个从七品官家小姐过门。整个晏家,明明自己也无有多高贵,却整日里看不起这个媳妇儿,动辄便欺辱她,以至于宴听出生后没多久,他的生母就郁郁而终。

宴听自幼时失怙,生母的牌位被移到宗祠以后,他无有一件母亲留下的遗物,这才私刻了一个牌位,日日供奉,当成一个念想。

——如今却落得这样的辱没。

他蹲下身子,把那个牌位捡起来,捧在怀里,眉眼早不复平日里的清风朗月,反而阴沉暗涌。

宴听站得地方离门口不远,甚至能听到屋里那个女人尖锐狂妄的叫喊:

“摆个死人的东西做什么?冲撞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脏死了,通通扔出去!”

“轰隆——”

半空一道惊雷闪过,沉闷了一晌的天又开始打雷,落下些细细密密的雨丝,随后越来越大——

屋里那个女人还在颐指气使,宴听心中万般痛意委屈,手心快掐出血来,想破了脑子,竟想不出如今有谁能帮他。

他咬紧了牙关,整个身体都气得微微发抖。

少倾,再也忍不住,宴听推开在他身边欲给他撑伞的小厮,抱着他母亲的牌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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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过天晴,华姒照常坐在太子书房门口的石阶等她的云裴哥哥,左等右等,早过了晨学的时辰,宴听却还没来。

华姒心里还不解:云裴哥哥向来是很准时的,多数时候都会早来一时半刻,怎的今日……

她迈着小短腿爬起来,转身颠颠儿地跑进书房,扒着比她还高些书桌,询问她的二哥:

“二哥,云裴哥哥怎么没来,他是不是身子不爽,他有跟你说吗?”

太子华晟眼皮都没抬:

“云裴今天不来宫里了。”

“今早晨起就有宫人来送云裴的告假书,说昨日家中有些小事儿,他淋了雨发热了,今日就不便来宫中伴读了。”

华姒一瞬就皱起眉头,眼珠子瞪得溜圆:

“怎么会淋雨,昨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云裴哥哥身边伺候的人是做什么吃的,给主子打个伞都不会吗?”

太子这时抬眼,看了她一下后又垂下去:

“他那小厮你又不是见过,愚忠的很,怎么可能连伞都不给主子打,那自然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能打了。”

“因为什么?”

华姒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誓要追问到底。

太子没想到她这么好奇,放下手里的毛笔,沉吟了半晌,这才面露难色地道:

“怎么说呢,来传话的宫人,说是云裴发热严重,是因为昨晚在雨中跪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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