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家伙们一个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慕秋也终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任由它们滑下脸颊，重重地砸到地上。
那一颗颗豆大的泪滴，也像千金重锤似的砸到楚擎天心上。
他的向导在哭，他的孩子们在哭，那一刻，楚擎天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盛怒之下，反而越发冷静起来。
楚擎天接替南瓜的位置，支撑起精神屏障，就那样使用蛮力，一拳一拳砸到比伯身上。
当然，比伯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边笑楚擎天白痴一边挥舞起狂乱的精神丝，悉数向楚擎天身上招乎过去。
慕秋感受到哨兵的危险，毫不犹豫地伸出精神触角，一波接一波地帮他加固精神屏障。
霸道的精神丝全部被拦在屏障之外，半点奈何不了里面的人。
比伯愤愤地瞪了慕秋一眼，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苗，结果，下一刻，就被楚擎天一拳打在眼上，瞬间成了乌眼青。
小小的盥洗室内，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趴在地上的向导，哭成一团的孩子们，打在一起的哨兵——这样的情形，根本不需要解释就足以让人脑补出一整出的恩怨情仇。
更何况，双方还有着同样的发色和眸色，以及同种族的精神体。
帝都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平民哨兵沃顿上校和莱茵家族贵小姐的事，知道的不在少数，那么，楚擎天和比伯这对“兄弟”，就算以前没见过的，今天也都知道了。
最后，还是慕秋走上前，把楚擎天拦了下来。
“够了，”他轻轻拍打着哨兵的手臂，温声说，“够了。”
楚擎天这才收回带着斑斑血迹的拳头，脸上的肃杀依旧没有收回。
尽管身上也带着红肿，然而与爬都爬不起来的比伯相比，却好了太多。
沃顿一言不发地走到比伯身前，没有看楚擎天一眼。
“先生，我们不能白白受这样的欺负……”娜兰瞬间露出哀戚的神情，拼命挤出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
“够了！”沃顿低吼。
娜兰吓得一愣。
沃顿架着比伯破败的身体，吃力地扛到肩上，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人群——没再看娜兰一眼。
娜兰一张脸青青白白，最后，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楚擎天冷眼看着，并未阻止——权当还了之前沃顿阻挡娜兰的人情。
——
围观的人群被一个个训练有素的侍者带离。
等到无关的人都走光之后，林嘉庆安慰般拍了拍楚擎天的肩膀。
“抱歉。”楚擎天对林嘉庆颔首，“毁了小向导的生日宴。”
林嘉庆摇摇头，“让向导和孩子们受惊，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实际上，作为朋友，我想说，打得好。”
想到比伯那张猪头，在场之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楚擎天也扯了扯嘴角，把慕秋揽到怀里——与此同时，慕秋怀里还抱着眼睛红红的小家伙们，这个画面实在有些……可怜兮兮。
林嘉铭拍拍慕秋的肩膀，低声说：“如果是因为向导和孩子们受惊，我想嘉贺小朋友是不介意有人提前离席的。”
慕秋感激地点了点头，“替我说声抱歉，答应小寿星的话恐怕要食言了。”
“那就多准备份礼物吧！”林嘉铭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慕秋点了点头，一家几口便在林嘉庆兄弟的陪同下上了飞行器。
——
现在，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自家人。
楚擎天在驾驶台前操纵飞行器，一言不发。
小家伙们自从上了飞行器便挨个站在门边，连同南瓜和灰芒一起，一个个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慕秋，既忐忑又委屈。
换作以往，哪怕是跑步摔了跤，小家伙们都要埋到慕秋怀里，哭唧唧地说这里疼那里疼；然而此时，他们却一个个沉默着，小小的巴掌欲盖弥彰地捂着小胳膊小腿上红肿的部位，大大的眼睛努力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慕秋没有说责备的话，也没有说安慰的话，他只是半跪在小家伙们面前，从小到大，一个个检查开来。
小人鱼的尾巴有些撕裂，丝丝淡蓝的血液渗在白白的尾鳍上，异常刺眼——不知道会有多疼，难怪向来坚强的小家伙从头到尾都在掉金豆子；
小雪莲的手肿了，嘴角也有红肿的痕迹，膝盖上也有淡淡的淤青——平常拍拍屁股都要跑到楚擎天面前告状，不知道被精神触角抽到后小家伙有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