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说完,他就不屑地打断我:“所以就对着我发情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道歉,在一旁嗤笑起来:“你这家伙还这让我刮目相看呢,还以为你是个处男,结果已经跟女朋友做过了吧?”
“没有!……”我干嘛这么激动地解释?
“哦?但是至少接过吻了吧?”
其实也没有。
我却点头。
他没有说话。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们的棉被毛毯之类的还在刚才那个地方呢,回去拿吧。”
“不要了。”
“哈?”
“你没看到吗?那边就是一个村子。”
他指了指前方的山脉,的确,大片房屋就隐没在树林中。
看来一会儿可以好好睡一觉呢。
我突然感到异常疲倦:“那我们走吧!”
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可是,这竟是我的人生中,最紧张的十多分钟。
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可以想象,此时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他告诉我“爱花男朋友”的事,然后沉默地审视我的反应一样,异常冷静,甚至有些残酷。
真广平时看起来我行我素,唯我独尊,想要什么就做什么,毫不犹豫。
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让他给人一种,比我和爱花更容易被看透的错觉。
的确,是错觉。
就比如这个时候,我完完全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到底在想我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在想我和我女朋友做过什么,或者他已经察觉了我和爱花的事情,亦或是,他已经在怀疑我是不是想要背叛他,离开他……
无论他发现了什么,都是相当棘手的事。
一路上,我们听不到虫鸣,听不到鸟叫,唯有逐渐飘落的白雪,以及那些诡异的金色蝴蝶。
所以来到村子以后,发现人们全部都变成黑色金属块这件事,也完全不用感到惊讶。
我们走进一家屋子,依次洗澡,接着发现没有“死人”的房间只有一间,里面也只有一张床。如果再提前几个小时的话,或许我会拒绝和他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因为那时候我快要到极限了,我会忍不住对他做些什么。可是现在,我根本不用害怕了,反正,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想要在真广过来睡的时候进入熟睡状态。
只可惜,天不如人意。
我再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身体已经累到了不行,但是头脑却清晰到了极致,根本无法入睡!是的,我竟然又失眠了。
说起来,上一次失眠就是真广消失的那一个月呢。说起来真好笑,那时候,我失眠了整整一个月,导致上课的时候老是走神,打瞌睡,然后频繁地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频繁地被罚站。
就在我神游的时候,真广踩着拖鞋走进房间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便是关门和放衣服的声音。
柔软的床铺下陷,床垫微微摇晃了几下。
盖被子的沙沙声之后,整个屋子回归一片死寂,唯有我们俩安静的呼吸声。
他是睡了吧。
我这样想着,接着继续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望着窗外。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呢。
稍微闭目养神一下也好。
“呐。”
他的声音让我好不容易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大。
“你没睡着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嗯。”
“刚才,你说你因为好久没有见到女朋友,所以对我……”
他还没说完我就转过身子打断他:“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了!”
然后我相当后悔我竟然转过身子看他!
他并没有躺在被窝里,而是倚着靠垫坐在床头。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玻璃,将藤蔓映在他的脖颈上,化作水银在他的身上汩汩流动。
他正安静地凝视着我,深红色的眼幽深无边。
在我以为他在生气的时候,他突然挑眉:“我说过不准你对我发情了吗?”
“……什么意思?”
他嗤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难道我会没有需求吗?”
那个刹那,我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脏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是,他疯了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