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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82)+番外

  “约束你,才是待你好。八姨婆风雨里过来的人,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她怕是什么都明白的,方才她哭你不驯,也哭自己没了指望。”

  文掌史听出她弦外之音,眼中泛起惊恐的涟漪,付小姐替他掖好衾被,塞了个纸团在他手心,幽幽的目光带点怜惜。

  “舅父莫怕,病去如抽丝,未雨绸缪就好。”

  某人拦着他欲当场查看的手,凝重的脸上写着“相信我”三个字,却趁他一晃神就溜之大吉。

  他打开那纸团,就见上面写着:

  事情败露,我准备向师父求饶,投靠弘王,琼王这条破船劝你放弃,或选择早死早托生。

  文掌史咳嗽着烧了纸团,几回背过气去,险些被她气得往生。

  当初这货义正词严,说了些共创光明实乃大义的空话,诚邀他杀尽贪官佞臣,还大梁一清明盛世。

  还说什么吾侪虽为棋子,当摒弃党派纷争,行侠义之举,造福万民,日后青史不留名,百姓也会铭记于心。

  再说她自幼被段刺史凌|辱的悲惨遭遇,说她被梁帝利用杀了无数忠臣,说她胸口燃起的熊熊报复之火,誓要这些玩|弄棋子的上位者付出代价。

  他联想到自己,头脑一热,竟也就答应了。

  毕竟杀的,都是两王的人。

  到头来出事了,她跑得利索,意思是要他背黑锅?

  没那么容易!

  付小姐言出必行,换了衣服便去赴与弘王殿下的约。

  弘王殿下一袭青衫,化身落魄公子,往过云楼窗外掷下一朵白菊,堪堪夹在付小姐的面纱里。

  她抬头,打量他,极认真。

  长眉凤目,流转清辉,眼梢微微上挑,勾出一弧薄媚,可惜他向来笑得疏离,再媚也透着冷冷的观望。

  仿佛在看蝼蚁一样。

  不像文雍的媚,带着同病相怜。

  弘王殿下与付小姐喝了三盏茶,仍端着清贵架子,一言不发。倒是付小姐先放下茶盏,含笑相问,“殿下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慕容昭用打量瓷器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闪过一瞬的惊艳,随后便如老僧入定,“红颜枯骨,诸法色相,乃身外之物,人死入轮回,皮囊归尘土。”

  “正因皮囊归尘土,与其让美玉蒙尘,不如剥下来穿在身上,岂非如同活人一样?”

  她满眼理所当然,还残留些许任真。

  像只狐狸。

  慕容昭叹气,点点她的鼻尖,笑意仍是无欲无求的清俊,仿佛度人劫难的佛陀,“文渊阁大学士之死,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文渊阁大学士赴了一场家宴,回府便心悸而亡,偏巧那场家宴有她,偏巧她敬过酒,偏巧敬酒的酒杯,再也寻不着。

  这世上原没有什么偏巧。

  她转了转眼珠子,立马红了眼眶,盈盈含泪,秀眉轻蹙,猛地从袖中掏出一面菱花镜,揽镜自照,羽睫轻轻颤抖,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犹如饱受风雨欺凌的水仙花,淡粉细腻,水润莹白。

  可言辞依然犀利。

  “陛下旨意,殿下有胆便去问。”

  此事确系梁帝授意,细细查探便知。她露了行藏,虽是刻意,却也无可避免。

  文渊阁大学士老奸巨猾,只肯出席家宴,她非嫡系亲眷,现身自然遭疑,何况她的棋子身份,段刺史定是交了底的。

  否则何以有此红颜枯骨的论断。

  不就是拐着弯儿骂她以色侍人。

  看来你也想试试。

  付小姐目若含雾,凝住道貌岸然的男子,从那泛红的眼眶里流下一滴清泪。

  晶莹剔透,娟秀动人,微勾的唇角,衬出几分凄凉。

  慕容昭总算显出几分动容,未及劝慰,就见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粉嫩的小脸,喃喃自语,“嗯,这次哭得好看点了呢……”

  他抽了抽嘴角。

  在接下来的一柱香里,他被这货洗了一遍脑,嘴角抽得彻底没感觉了。

  总结起来就是段刺史他不是个人他一遍遍凌|辱她不算还时常提出变态要求比如笑着哭,她以色侍人的日子过得艰苦无比就盼着殿下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定当今生忠心不二来世结草衔环相报。

  慕容昭清楚地听见,屏风后的珠帘无风而动,声声脆响,一颗颗珍珠被生生拽下,成群结队地绕过屏风,滚落到脚下。

  他几乎是将演戏上瘾的某人扔出了过云楼。

  屏风后的人越过他,夺门而出。

  仿佛还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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