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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64)+番外

  狐说,我用一片真心施展浑身解数取悦于你,只求彼此诚意相待减少杀|戮。

  人说,人心复杂随时变迁利益胜于一切,岂是你们小狐能懂。

  狐说我会法术,人说我懂心术。

  弘王殿下立在船头,仰看桥上那个人影,忽而记起恒帝纳狐女的传说。他想,世上几许貌美女子,都不及她这样孑然一身来得魅|惑。

  呆呆的,带点不谙世事的懵懂;怔怔的,带点过尽千帆的麻木。娇憨的玉面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在诉说。那轮廓,青龙偃月刀似的灼目,映着山川神秀,泛着凛然杀气。

  可那杀气又太淡,淡到就连一点点的威胁感,都揉碎在她皎皎的眸光中。

  她该不是上天安排的红粉劫罢。

  是只狐狸精就更好了。

  恒帝弃美之作为,弘王殿下向来不屑。世人谁不渴求佳偶,即便身为君王,也总有寂寞时分。

  弘王殿下过了皮相境界,开始猎取灵魂伴侣。

  他拾起她掉落的面纱,妄想捕获她失落的魂魄。他看见她对他不带任何意味的笑,不自觉抚上乱跳的心房,那是找到了主人的兴奋,也是害怕被吞噬的抗争。

  那一袭白衣,如愿飘落在他胸膛里。他接住她,翩翩衣袂,回旋成比翼双飞。

  煌煌的烛火一霎燃起,冰花炸开,化为滚烫的血水,他的心,被撕碎。

  他搂着从未谋面的佳人,隔开君子的一臂,对上她纯然的笑靥,还是乱了呼吸。

  她纤腰盈盈一握,她身上幽香动人。

  她像是山水画里走出的人儿,如长夜里回眸千金一笑,似竹梢上流淌清露几行。

  慕容昭轻轻地叹,唯恐惊走这人世的精魅。他探上她无一丝缀饰的鬓发,说出生平第一句蠢话。

  “你是人吗?”

  她就露出小孩子邀功的神气,仿佛将这当作一种骄傲,而急需他的肯定。

  “我是狐狸变的,我第一天做人。”

  她捉着他的袖子雀跃,“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被那娇笑晃了眼,忍着空虚放开了她,从开头的惊讶,到恍然大悟的痴傻。他调侃道:“你是狐狸,那我是小白兔。”

  她歪头瞧他,樱唇生璨,酥颊含笑,流泻一片清光。

  “真的?”

  “太好了!我们很配。”

  “你做了几天人了?”

  她捉在他腕上,神情天真而诱惑。

  她发髻松松、长发飘飘、素衫垮垮,白绸腰带长长垂下,裙角沾上几块尘土,仿佛真是一只初到人间、尚在摸爬滚打的狐狸。

  他好像真是信了,“你叫什么?”

  “我是七七。”

  懵懂的、认真的、殷切的,她逼他记住她的名字。

  他后来回想,她倒真没骗他。而自此之后,她一直在骗他。

  慕容昭端着君子的华妆,握了那凝脂的手,浅浅地握着,怕惊跑了她。然而暖玉失温,飕飕的冷然,直钻入他的心底,他握紧了些,不去想前缘后业。

  这沉沦的快感。

  他见过许多贴上来的女子,她算是最脱俗的一个。可他要命地觉着,那一言一行,都是那么浑然天成的美好。

  她一定是个极好的戏子,却未必不在演着极好的过去。干净的过去,和着淡淡的哀伤的调子,不仅不教他觉着飘渺,反而更加真实。

  他宁愿相信她是误入凡尘的狐狸,只遗憾自己并非教会她世情如鬼之人。

  这一刻,她退到原点,由他来教她。

  他握了她的手,在粼粼波光前,一笔一划地教她临一帖《蒹葭》。他半搂着她,温润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脸颊,温热气息在她耳边喷洒。她漾起极浅的笑,发丝调皮地挠着他,眼里倒映着火树银花。

  她温软的甜言,满目的依恋,他一丝不落地纳入,胸中满溢缱绻。

  他对着那朴拙如孩童的字迹,终是陪她一同笑出声来。她在他怀里发颤,躯体隔着衣物相撞,他呼吸急促、滋味难言。

  她笑自己,都笑得这般无情。

  她渐渐停下,抽回包在他手心的柔荑,侧过身子,抚上他的胸膛,鸦青的乌发压上来,去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悻悻皱了翘鼻,“怎么这么慢!”

  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语气之中,已藏了极浅的怜惜。

  然而这样亲密的姿势,却还透着疏离。

  弘王殿下垂着衣袖,任由佳人趴在他胸口,不愿抬手回抱她。他想起另一个女子,想起诸多的考量,逼着自己坐怀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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