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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53)+番外

  她觉出了自己的残忍。

  哪里残忍呢?又说不上来。

  他敛下黝黑的眸,继而长久的呆滞,她就想,应是在自我压|抑。

  调|戏他是她不对,可这反应未免太大。

  何况意|乱|情|迷,本为天性,有什么可压|抑的?难道她竟如此恶心?

  付小姐这么想着,竟也就毫无防备地说了出来。

  宋管事对她的节|操掉尽不敢苟同,清清冷冷的深目涌着一方暗泉,怒火肖似欲|火,隐隐又要灼烧一切。

  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自以为大度地摆摆手:“得得得,下回不招惹你还不行嘛。”

  浑然忘了,她方才身处一个危险境地,根本没讨着便宜,如今不尴不尬、神气活现,还是仰仗对方的克制怜惜。

  “旁人也不许招惹!”

  那气得跳脚的模样,活似□□妻子的丈夫,付小姐摸摸心肝儿,半惊半疑地斜望过来。

  宋逍只得缓了颜色:“你是女子,须得自重!”

  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恨铁不成钢,又成了良苦用心的兄长。

  他见不得她作|贱自己。

  某人见他拂袖拂得好似撇开什么脏东西,就更生出理所应当的气:“自重的人都打光棍儿去了!”

  宋逍气结,不再理她。

  付小姐的疑心消了些,便想起她救他一命的大功劳,喋喋不休地发牢骚,要求尽快得到回报。

  “这方阵,你很熟?”

  宋逍恢复了往日的精明,觉出她独到的解法,丝毫没被她插科打诨糊弄。唇角弧度阴冷,全然略去劳什子的救命之恩,显出早已看透一切的神气。

  他向来习惯用轻慢掩饰情感。

  壁灯幽光如缕,照出她清晰的轮廓,轻佻的面纱仍然挂着,模糊了黑黢黢的心房。

  他对着万年不变的伪装,悄悄一叹。不知为何,他就是明白,她面上轻浮,骨子里对待感情,却是极为认真的。

  她年纪轻轻,却像是红尘里翻滚透了的人,活得既恣意又清明。她敢于直面人性,毫不讳言纵情,她阴险狡诈,而又坦坦荡荡。

  她极少垂眸,笃定无人看透。

  她无所不用其极,或许会真正用上美人计,今日这样好的良机,她却放弃。

  这算不算一种顾念,顾念旧情,不愿相欺。

  他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一张花容月貌,却非近水楼台。

  宋管事就这么不阴不阳地盯着,势必要她给出一个答案,付小姐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暗搓搓地权衡利弊。

  她如今已然确定,这是孝昭仁皇后的残局,奈何那个人心思诡异,非要套上成双的论调,此阵怕是一人解不了。

  是趁早退去以免宋逍知道什么,还是继续合作再设法灭|口。

  答案显而易见。

  某人端出十二分的诚挚来,宋逍轻轻一哂,薄唇抿成一线,只看她唱那出。

  “蔷薇带刺,是杀招,此花寄语相思,破阵者成双可免。”

  倒也有几分歪理。

  付小姐翻了个白眼,头一回她说真话这般没底气,都怪这阵法太奇葩。

  “如此说来,必得二人破阵?”

  某人就生无可恋地点头,吃瘪的乖巧模样,着实取悦了他不少。

  宋逍笑着抹去手上的薄汗,隽姿意气风发,亟待指点江山。

  在经历了几回箭雨之后,付小姐总算摸清了那个人的恶趣味——英雄救美。

  还有近乎白痴的解法。

  这一格格走来,不像是破阵,倒像是插花,还掺着歪理。

  野客蔷薇思慕仙境,一心高攀仙客金桂;仙客金桂不喜蔷薇轻浮,只爱雅客荼蘼;雅客荼蘼嫌弃仙客金桂的清高,偏爱佳客瑞香的娇小……

  孝昭仁皇后于花艺一道,有着出人意表的见解。她看重名花的内涵格调是否相匹,而非视觉效果上的美妙和谐。

  慕容云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所谓作品,歌功颂德了好几年,实在不能更讨厌。

  孝昭仁皇后的歪理十八条,自然烂熟于心。

  渐渐靠近那支白玉海棠。

  白玉海棠的东南西北皆是牡丹格,而四角皆是芍药格,付小姐停在西南角的芍药格上,踌躇不前。

  贵客牡丹,近客芍药,是那个人从未凑到一块儿的一对。

  女子面露难色,男子心知她算无遗策的谨慎,便静静候着,也不相扰。

  这一路暗箭走得煎熬,又无比新鲜,从未有过的体验,头一回奔着同一个去处,即便千难万险,也想就这么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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