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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39)+番外

  女扮男装的公子立时粗了嗓子,拱手作揖:“在下来寻舍妹,方才只是玩闹,不想扰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不知姑娘可见着旁的女子?”

  “旁的女子,倒是不曾见着。不过小女子亦是来寻人的,不若同公子一道?”

  佳人相邀,岂有不应。便相携而去。

  下楼时佳人假作晕眩,趁机倒在中意公子的怀里,飞红羞意也遮不住得逞笑颜。

  付小姐乖巧依偎在那片柔软上,深嗅其间芬芳如醉。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可惜得意了没多久,便被茶馆门口的付夫人逮了个正着,吓得赶紧从公子怀里弹出来。活像受惊的兔子,垂眸绞着衣角,那委屈模样,就不能更纯良。

  好似方才蹭豆腐吃的人不是她。

  被揪着回府的付小姐自然免不了责罚,即便她再三解释那不过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却不料全甄更生气,怒斥女子当清静自重、品行端庄,不因男女而异。对着她满目失望,巧舌如簧如付小姐,忽地没了辩解的兴致。

  如果你知道我做过的脏事,会否更失望,会否,嫌我脏。

  燕京付府虽无祠堂,好在有抄手游廊。那穿堂风吹着,就不能更酸爽。

  抄录《女诫》的某人连打了几个哆嗦,清醒得睡意全无,待抄完最后一句,才软了身子,倚靠在廊上夜观星象。

  月明星稀,真真教人惆怅啊惆怅。

  此情此景,本该对月当歌,可惜某人牢骚满腹,文采却无,只怔怔趴着,一字未吐就觉饮满愁情,饱得很。

  不速之客翩然而至,于她对面坐着,一同去赏今夜这大好月色。

  她是贪恋月色之人,无奈自身肮脏,心向光明,又怕被光明灼伤,只能孤单盘旋,怅然若失,叹一句爱恨茫茫。

  他看见那孑然背影倔强得近乎哀伤,好似卸去一切伪装,他们都是落水之人,都渴求浮木,一旦找到就不肯放手,因为自己做不到光明正大,只能把别人当作救赎,用来慰藉自己。

  他知道她积郁难遣,不知如何安慰,不知如何教她放弃,却也明白,故事,需要一个开端,无论结尾。

  他说出她所思所想,想要走进她心里,“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喃喃低语,“明月照沟渠,明月…真的会照沟渠么。”

  夜风冽冽,掩去他的深叹,而她仍在自嘲,“明月连星子都容不得,沟渠多脏……”

  她如此轻贱自己,他猝然心疼,薄唇微启,许多话几是要说出口,却终是垂了眼帘、止了妄念。他又开始回忆,那些开在旷野的星光,钻破雾瘴。

  “你九岁那年上元,非要爬到戏台上抚琴。”

  “当夜灯火通明,有人哗众取宠,偏偏艳惊四座,一曲侠客行奏得铿锵有力,生生将旁人比了下去。”

  “那时我就想,是谁家小姑娘如此胆大。后来一瞧,不正是……”

  不正是我家的小姑娘。

  后半句吞咽得苦涩,好在自嘲一笑,也就算了。

  他的视线纠缠着她,再牵强的笑靥,终究找到了岁月作为借口,他只是缅怀时光,而不是伤情失去,更没有苦于深情。

  他看着她,许多话说不出口,只在心头盘旋:你也曾肆意张扬,教天地失色,你是星河之中,最亮的一颗,脏了又如何,谁又不曾脏过,都是人过的日子,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又叹气,想说你是星子,莫要凋落。

  她听出那轻笑中的劝慰,顿觉被小瞧,心下气恼,即刻抱怨起来。

  她从未深想,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我娘还不是你引去的?如今装什么好人。”

  尖刻的孩子气般的讥讽,破坏了这良夜促膝谈心的氛围。

  宋逍没忍住笑出声来,眼里嘲弄如星子清亮,丝丝缕缕甘愿遁迹,仿佛方才南辕北辙的深谈,只是一场胡侃,两两相望,又是毫不掩饰的刚强。

  “归颜茶馆你动不了。”

  是动不了,而非不能动。

  轻蔑来得太快,转眼剑拔弩张。某人转过身来瞪圆妙目,眸中水色未褪,自然半分威吓也无。

  宋管事神色轻松,轻描淡写横她一眼,语声清朗如玉,写意不似判决,“无论那花笺上写了什么,都不过是诱饵罢了。”

  “何必趟这趟浑水。”

  归颜茶馆、燕回楼,都与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既依附于那人,何必自掘坟墓。

  付小姐的底牌,宋管事只了解到细作这一层,其余的,无非是她为自己、为付氏打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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