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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26)+番外

  两人之间的杀招,都是真的。

  毕竟再如何惺惺相惜,也不如自己的性命要紧。

  可惜宋管事到最后也没能下手,大概还是不忍。

  执着随风,却仍执着。

  第10章 、温柔乡

  冷嘲热讽,是付小姐与宋管事的日常交流方式,从前以吵闹收场,如今以僵局作结。多年磨合下来,为着斡旋需要,也寻着个和缓的法子——吹笛。

  双笛合奏极考验默契,好在俩货都偏爱些伤情曲目,至少口味相投。

  比如现下一曲《金枝怨》,原是深宫失宠嫔妃所作,却不约而同地合了二人之意——一怨生离,二怨身不由己,三怨在劫难逃。

  前奏缠绵悱恻,回溯已逝之情,幽怨中裹挟欢喜,难忘那段两小无猜的回忆。转而泣诉深宫步步艰险,吐出深深无奈喘息。女子由那富贵枝头重重跌下,怅然若失,万般凄凉之下却只忆得起曾经干净温暖的怀抱。可惜只得苟延残喘,再也回不到过去。

  宋管事化身深宫怨妇,奏其主韵,付小姐随其尾音,于天河中点缀星辰,附和出女子孑然身影、哀叹私语。欢喜阵阵、叹息沉沉皆随着她眸中感怀起起落落,仿若流星颗颗划过,终是心愿难成。

  命运弄人。

  两人立于房顶瓦砾之上,夏夜星子闪烁,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眼里映出同样风景,不肯泄露异样柔情,夜风吹起衣袂,吹不散丝缕荒凉相缠。

  不知吹了几遍,宋管事终是放下玉笛,只负手凝那缺月弯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我各为其主,日后不必再有往来。”

  此人鬼话连篇,先时示以诚意,只为日后恰到好处地放水,到头来不过是顺藤摸瓜,以图一网打尽,自始至终就没想放过自己。

  笑话,她凭什么放过自己。

  其实若非方圆寺里通外国,大概某人也不会如此急切地除去。宋管事不好对付,棋差一招,为免正面冲突引人注目,只能退而求其次。

  付小姐立于他身后,瞧不见那人眼底挣扎,只凭着对他口是心非的了解,对症下药地相劝。

  “方圆寺之事我可以替你瞒过,但黔州府的蛇虫鼠蚁,不得不除。”

  宋管事终是轻笑着转过身来,额角一缕发丝漂浮着嘲弄,摇头之际双目皆是笃定的不信,夹杂着为人欺骗的愤恨,似还有些未曾出戏的哀怨。

  付小姐就解释得十分心虚,“你本就不信我,如何能怪我。”

  “何况你我皆是重伤,也算扯平。”

  有人就笑得浑身发颤,垂眸掩去涨红的眼眶,薄唇难得张合着明显的绝望,看得某人眸色深深,终是心生不忍。

  不知是同病相怜,还是良心发现。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只将玉笛露出的锋刃指向这心狠手辣的无情人,神色决绝,讽意浓烈,双目赤红,桀骜取代纯良,却又夹杂些许恐为人窥伺的胆怯。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看见对面那人满目孤注一掷的狠戾,浑然不似多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神医。剥去胜券在握的伪装,竟是与自己一般不知归途的绝望。

  她神色中不由带上恍惚,脑中浮光掠影,最终停在他照料她的一幕。经年累月,她仍然记得他良药苦口的叮嘱,他们曾经也有几分情谊,终究抵不过敌友之谬误。

  “你会吗?”

  宋逍对着那人似假还真的眷恋缅怀,望着她眸中实则卑微的自己,忽觉悲哀。

  他悲哀地想,你对我止于怜悯,而我早已不是怜悯。

  他一步步走向自作聪明的人,绝望而又顽强,戏谑而又孤寂,试图从她眸中坦然寻出一丝疑虑,又怕见到疑虑将那可笑的情意揭穿,自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四目相接,呼吸之间心思各异。有人终是俯下身去,触及那一轮白玉耳垂,摘下一片枯叶,附耳一字一顿地吐出冷冷嘲讽:“我对你,毫无怜惜之意。”

  黑白分明的深目,冻结着险些融化滴落的似水柔情,偏执交织绝望,如舍半颗心肠。

  耳边温热呼吸带来的些许异样,终是湮没在他口不对心的嘲讽之中,薄唇许下凉薄的绝情话语,再也惹不起半分旖旎揣测。

  黎同知以尹师爷为饵,于刺史府捉着了刺客,遂将数十日来明察暗访的罪证整理成册上报。圣旨一经下达,黔州府涉案的大小官员尽数伏法。

  遭了二轮罪的尹师爷伤筋动骨、悔不当初,伏在床塌上怨声载道:“骗子!都是骗子!一帮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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