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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252)+番外

  他眼中的嘲讽沉淀下来,“我从未见过这般洒脱之人,且还是个女子。”

  尧姜托腮瞧去,月色迷蒙,那人眸中情意如许,教人不饮自醉,忆起往事总是恍惚不已,音色亦是难得的温软迷糊,“女子怎么了,我还不是狠狠敲了你一笔。”

  他笑她太过得意,仍然执迷那个问题,“为何救我?”

  尧姜摊手,几分纨绔公子的阔绰,“你满身血污却强自隐忍的可怜模样愉悦到了我。”

  他转过头来,迎上她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只叹她嘴硬心软,“嘴巴还是这么毒。”

  尧姜眸色深深,努力忽视他眸中泪意,却无法忽视那近乎虔诚的爱恋,她摸摸心口,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跳动。

  他叹气,“只怪你屡次相助,我才上当受骗……你心里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偏偏,从没有我。”

  尧姜便小心眼道:“你求而不得,差点掐死我!”

  他凑上来,在她额头轻吻,温柔的触感带起肌肤一阵酥麻,“一个男人对女人起了杀心,那就是爱她爱到没办法。”

  尧姜想到从前他一副傲娇样,到现在温柔似水,各种求虎摸的忠犬样,就觉得还是太颠覆了。

  她推开想要深入的某人,一脸宝相庄严,表示她是个端庄不做作的人。

  颜无药指尖一点,轻轻往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的缺点,就是凡事都太认真。随遇而安,这才是人生。”

  尧姜心里突然一沉,他这一句话,真是戳破了很多东西。

  随遇而安,如果真能那样,该有多好。可是她天性执着,如何改变?就像她心里曾有那么一个人,明知道是错的,但是放不开手。

  可惜,红尘可以看破,但是不要看穿。

  毕竟,留点念想总是好的。

  谁没受过那样的伤,像午夜流淌的明月光。

  然而她也是后来才明白,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把感情看得很轻,所以爱起来挥洒自如。

  而颜无药,他是不一样的。他爱得太重,太沉,几乎深藏不露。就像深蓝色的海面,看起来分明很平静,其实里面充满了波涛暗涌。

  一旦爆发,就要见生死,她唯一败过的,只是他的决绝。

  颜无药说:“其实你我初见,不在问诊之时,而在一个雪夜。”

  许多年前,她在雪地里遇见了他。他衣不蔽体,伪装成普通的乞丐,想试探她的心性。她心地不好,却触景生情,因为她也曾那样忍饥挨饿过。

  她蹲下身子,替他擦干净脸,然后掏出自己最爱吃的糕点,她低着头,不知为何落泪,“其实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青楼里的小倌,一天天死去活来的,人家为了活着都能折寿,你要饭好像也不是那么耻辱……”

  颜无药当时十分无语,心道这小姑娘脑子有病,竟然觉得当乞丐好,可他终究记住了她的样貌,他想,她生得明艳动人,实在不难记住。

  他再见她,已是衣冠禽|兽的神医,却还是逃不过替她擦眼泪的命,她哭得不停,他擦得手酸,心里有一处塌方,一寸寸变得柔软。

  到后来他摸清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性,也开始用眼泪攻势,次次见奇效。

  尧姜何尝不知他在装可怜,开始只是那么一点点同病相怜,后来却是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只想保护他,不忍心伤害他。

  尧姜想到他的阴谋诡计,处心积虑骗她退位,不免又爱又恨地瞪他一眼。

  她恶狠狠的样子无比温软,颜无药不由好笑,摸摸她的眼角,又被烫得缩回了手,她一副情深无悔的模样,而这样美好夺目的时光却总是短暂。

  他垂眸叹气,“我总算等到你对我无怨无悔的时候。”

  然后他依然问道:“若我当真死了,你会如何?”

  她扳过他的脸,对上他的眸光,颤着手,一点点抚上他的脸,泪水到底夺眶而出。

  “如果你不在了,还有谁能给我一个家?”

  一字一句,嘶哑而动情,答案昭然若揭,颜无药望了她许久,再也忍不住了,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湿润了眼眶。

  岸上暖烟缭绕,她紧紧依偎在他怀中,眼角泪痕未干,脑袋却莫名重了起来,仿佛暖烟丝丝钻入身体,意识一点点模糊。

  “睡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个家……”

  絮絮叨叨的安抚中,有泪水落入尧姜脖颈里,温热一片,她心头忽然慌得不行,脑袋却越来越重,只能无力地抓住颜无药的衣襟,强撑着道:“你,你不许……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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