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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196)+番外

  尧姜不这么看,婺州,人杰地灵,藏龙卧虎,若寻着一二治国良才,岂非便宜了他段氏。

  如今入仕,可见婺州必有所获,才急于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

  段辜存看着清心寡欲,实则是个贪恋权势的狂热分子,不过装得温和有礼,教养儿子,自然也是如出一辙——韬光养晦式的藏拙。

  那日他说他只爱权势,还真把尧姜吓了一跳,奇怪他竟承认得如此痛快,后来想想,她实在太了解他,根本没必要隐瞒。

  可在亲子入仕之事上,他明显有所隐瞒。

  女帝试探道,殿试之时,可酌情给令郎优待。

  段首辅义正词严,道犬子未必能入殿试,即便入了,还望陛下不必徇私。

  她奇怪看他一眼,意思是跟朕就不必客气了,他刚正不阿起来,她就不知该如何笼络了,转了转眼珠,调戏道:“仲渝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

  段首辅:“!”

  犬子比陛下还大四岁,陛下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段首辅自然不信她母爱泛滥,大概只想套话,于是谦卑得不能更谦卑,“臣蒙陛下赏识,已然足够,不敢贪得无厌。”

  她干笑一声,他莫名听出了苦涩,“既如此,令郎给朕做个贵妃可好?”

  她神色极为认真,不似玩笑,眼里情意翻涌,渐成偏执,而最终必要叹气,像情根深种的怨妇,表示寤寐思服的怅惘。

  “朕得不到你,得到他也是好的……”

  段首辅一噎,最终只得退一步,“寒门士子的名额,便由臣来争取罢。”

  女帝挠着团子的下巴,“嗯”了一声,再没下文。

  他退下,只觉背后生了眼睛,看见她苦笑心伤的模样。

  他不是第一次舍弃她,她必然心寒了,他与她一路走来,不离不弃的只有利益,而感情,永远不在考虑之中。

  他所能做的,只是将利益一致的事先行,而早晚的决裂,就让它来得晚一些。

  他想起她说的“我们以天下相托”,何等恣意飞扬,心中磅礴的情意就再也克制不住——他们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天下煮酒,青梅飘香。

  她从来能猜出他的心思,知道他下一步如何走,这并不使他忌惮她,反而生出隐秘的贪恋。

  就好似一条路,他走得过快,一直自傲没人能跟上,可如此太久以后,才觉察到原来身边什么都没有,使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去等。忽然有那么一天,他回头,居然发现有人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很好很强大的尧姜陛下。

  他们是世上最悲哀的爱人。

  因为身份无法在一起,心中太多牵绊,无法信任对方,更悲哀的是,能猜出每一步背后,最残忍的考量。

  这考量之中,容得下利益,容不下情谊。

  他依旧爱她,她或许也依旧爱他,天下为弈,这饕餮盛宴之上,那么一点点的真心,就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配菜。

  他想,她的分量与自己的性命等同,而整个段氏成为一个小小的砝码,彻底压垮了他不切实际的爱恋,天平总会倒向理智的一边。

  他走出武英殿,她的目光如芒在背,那是何其伤痛的眼神。

  可一眼又能改变什么,一开始他对她就存着利用,她戏言恩重成仇,他知道她不会赶尽杀绝,而彼此防备较量,却是此生难免。

  他从没想过握她在掌心,却见不得她的疯狂皆是为了旁人,这于她的帝王修行有损,这……于他的心肝有损。

  他设计害死付夫人,这会是他们脆弱的关系中,最凌厉的一刀,他从不心存侥幸,若能瞒过去自然好,若被她察觉,他从不敢想……

  美人榻上,女帝极度任性地斜靠着软枕,非常没有姿仪地踢了脚上鞋袜,露出一双白嫩嫩的纤足,曲起双腿蜷缩在一边,搁在小平几上,仿佛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秀翘如白玉的玲珑小脚上莲子般的玉趾。

  颜指挥使心中所想,只是把那双玉足盖上,省得时时刻刻乱他心神。

  他细致入微说了一通,最后口干舌燥地结案陈词,“劫持姨母的大内高手,是首辅的人,慕容衡察觉你的不|伦之情,必要杀了姨母,也有首辅指点”,他啜了一口茶,优哉游哉,“他给付府递去的信中,写的正是要你对他们断情。”

  当日在付府,他戏弄她,她情急之下咬开了枕头,后来他去收拾时,从枕芯里搜出那封信,也算天意。

  颜指挥使算好时机,只待她对段首辅最失望时,给予致命一击,教他们的感情,再也活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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