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帝尧姜(143)+番外

  她仿佛要蹦起来,“我是狐狸变的,我第一天做人。”

  阿绛,你若真是狐狸变的,还是早些归去罢。

  你懂法术吗,可人懂心术,佛说,大千世界,一切皆因果,不过都是在承受业力罢了。

  命运纠缠,爱恨情仇,若连人都做不了,又如何驾驭。

  慕容衡心想,比起阿绛,我总是个人,我不会像她那样为人棋子,活得艰难,死得孤寂,我总有选择权。

  我虽常后退为求稳妥,可那不过是因我自私软弱,不愿舍了现下的荣华富贵,而去博一场须豁出性命的天下至尊。

  他看住昏迷的她,一双眸子渐渐清亮,仿若刚刚琢出的黑玉,通透而水润,在烛火下流转耀眼光芒。

  可叹一枚棋子如此决然,至死也不肯乞怜,慕容衡身为男儿,既然入此绝境,怎能没有一博的勇气。

  弘王殿下下定决心,总算入了谢喻的局,他想起尧姜殿下对此人的评价,不由一阵苦笑。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

  殿下,你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及他惜命,可知若非我及时赶到,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那咱们的局,又有何用呢。

  我只求殿下让我看一眼,殿下曾许诺的繁华、富强,殿下的神采历历在目,怎就不作数了呢。

  谢喻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从黯然神伤,坐到心灰意冷。

  他如今本就是弘王的人,若她有个万一,他要另投明主,易如反掌,他可知道弘王的真实身份。

  可当他摸到她冰凉的脉博,探到她冰凉的呼吸,那一刻,他心跳骤停,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放弃她。

  他近乎疯狂地给她灌药,不管什么灵丹妙药,不惜血本地给她,都给她,什么身家性命,什么抱负理想,都给她,只求她能醒来。

  他触到最冰凉的她,触到最死寂的绝望。

  人都是寻常人,不幸的人不能天真可爱,进而阴狠可恶,这都是天地规律,他曾经多么讨厌她,最终成了她这样的小人,才明白她活得多苦。

  那种想解释又无从说起的无助,那种心向光明却卑微自弃的痛楚,那种为人所叛却无可辩驳的幽愤。

  仿佛抛弃礼义廉耻,做的每一件事,就都是不择手段,毫无反驳的底气。

  你我能有多脏,你我能有这世道脏吗,人心如此卑鄙险恶,老天如此不辨是非,皇室如此虚伪无耻,这天下黑白颠倒,藏污纳垢,你我怎能脏得过它?

  殿下,你何需感到卑贱,分明是你用自己染血的手,换得旁人的安宁干净,她又有何资格,指摘你不择手段?

  不过是道貌岸然。

  弘王谋刺一案经查,乃昔妃联合虎贲营昭武副尉袁懈,串通领侍卫内大臣,联合禁卫军演的一场好戏,为的是陷害弘王。

  此事是否系太子主使,不得而知,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梁帝勃然大怒,赐死一息尚存的昔妃,皇后见其死状,夜夜梦魇,病入膏肓。

  那名紫衣乐师,与皇后有所来往,昔妃盛宠已久,又兼她曾经的身份,皇后难免忌惮,梁帝恨昔妃自作主张,恨得必要杀了她,却也没忘给她报仇。

  她的命,是他的,谁都不配取。

  弘王殿下平安出狱,而他那位幕僚,就成一具尸首。

  据传弘王殿下善待姚监副的遗孀,接姚夫人入王府,善待到了床上。

  付夫人收到醉仙楼的食盒,她一打开,是全潋的人头。

  血迹未干,热气腾腾。

  附字条,其上书:开盒食之,盼君加餐。

  她对上那张熟悉的脸,终于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摔得满身尘土,好不容易爬起来,只有阖上食盒的力气。

  她惊魂未定,唤来宋管事,请他欣赏他死去的亲娘。

  他并无一丝骇然,仿佛对着一碗肉汤,闭目深嗅,发丝舒适地轻颤,那气味香浓可口,笑意就带上几分宠溺。

  “她本性刚烈,夫人又不是不知,夫人因旁人陷她入狱,且此人屡次害她,为何不杀?”

  他依旧恭谦,可俊眉微塌,却有责怪之意。

  某人将计就计,一为逼弘王反,二为换一位领侍卫内大臣,才好控制禁卫军,杀全潋么,也只能屈居第三。

  全甄为了这第三的原因,害她又遭一回罪,在他看来,是万万不值当的。

  他想到她可能的遭遇,神情微滞,欲言又止。

  全甄眼睛发红,见他走神,更是惊怒交加,拍案而起,“这是你生身之母!你为人子,一无悲戚,二无愤恨,竟还笑得出来!”

上一篇:重生之原配娇妻 下一篇:围观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