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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120)+番外

  他在求她,为着多年情谊,他这样高傲的人,竟然相信她。

  她愤然起身,失态嘶吼,“你怎么不明白!”

  他眼里的疼痛成片,化雪落了下来,眉目间的星辰,一颗颗地坠落。

  他隔着衣袖,抓住她的胳膊,张口就是血腥味的苦涩,像个垂死之人,“我身陷囹圄,你救,还是不救?”

  她咬牙,不语。

  他松开她,桀桀地笑,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大彻大悟,“蛊毒太毒,我痛呼,无人来救,那时我就明白,求人不如求己,求救不如自救。”

  他矮了身子,跪坐下来,仿佛从生之浮木上滑落,揪住自己的襟口,眼眶红得可怕,终于落泪几滴,“锦衣卫八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征伐血斗,黔州六年,我变成另一个人,才有了片刻安宁……”

  他不停地笑,像死气沉沉的钟声,随时要断气,“我长这么大,何曾有半点希望。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究竟有谁怕死,最怕的是这一生里,从未有过片刻开心。

  你可知道,我被蛊毒折磨之时,心中最眷念的人,便是你吗?你可知道,夜夜噩梦惊醒,万千缠绵心绪,只为你吗?

  一生之至乐,唯有与你相守之时,相守之时。

  付女官跪下,与他面对面,如同交拜的夫妻,然而字句却是悲凉,她看着他,笑意宛然,无喜无悲,“有的人在白日里出生,而有的人,注定只能看到黑暗的夜,这是我的命,其他的并不重要。”

  她很温柔,很温柔地劝,“我身陷暗夜,尚且不能自救,又如何救你?我不想害你,表哥。”

  我利用你杀沈度,恐难保全你,更何况你与她本为母子,这终究残忍。

  这世上任何一枚棋子我都能毫不犹豫地利用,唯独与我遭遇太相似的你,我下不了手。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又杀了我自己一次。

  她盯着他,悲哀的,怜悯的,欣悦的,一点点逼退探出头来的情意,“不是我不想要,是有些东西,我不配拥有。”

  你的情,我不配啊。

  他起身,跌跌撞撞地行,似梦似醒地歌,“何为自苦,使我心悲。何为自苦,使我心悲。何为!自苦,使我,心悲!心悲……”

  付女官久久没有起身,各处关节生了锈,她低着头,良久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抱歉,沈度我自会杀,你此生之不幸,我不会再添一笔。

  愿你此心通透,不染纤毫,挣脱束缚,直上云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不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付女官对颜同知下不去手,是因为他太绝望了,他仅有的希望其实很脆弱,她不忍心夺去。

  有文掌史的前车之鉴,她对在意的人,下意识地保护。

  她知道棋子不得好死的结局,何况颜无药的遭遇与她太像。

  她深知一厢情愿的下场,所以拒绝他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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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上牢房肉

  付女官的预感,一向很准。

  她抄录的案牍中,被发现有一封大逆不道的书信,其上奉劝其父密畜私兵,以备不时之需,且言今上的皇位来历不明,诸位皇子无一有嗣,有朝一日定会自取灭亡。

  梁帝亲见此信,勃然大怒,将人押入大理寺,命严查此事。

  付女官被押往大理寺前,昔妃娘娘亲往御史台,一剑刺入她腹部,为陛下泄愤。

  付女官一身鲜血,倒下前来不及苦笑。

  生死攸关,才会发现勾心斗角,真没意思。

  这世上真正的聪明,必要隐去锋芒,审时度势,不争而争。她锋芒太露,这是迟早的事。

  还是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昔妃伪造书信,也不是头一回,陛下很容易联想到她,其上字句诛|心,未必不是她内心真实想法。

  她为陷害付女官,不惜辱骂他,揭他的伤处,他再偏袒她,却总会寒心。

  谢院判奉陛下之命,亲往御史台为付女官治伤,她安然卧在草垛上,任由医女为她敷药,全然视背过身去的谢喻为无物。

  论无耻,她尧姜殿下也算天下第一。

  谢院判与那医女对视一眼,后者点头,示意可低声细语,又出得牢门,望风。

  某人闭眼,装死。

  谢喻一声轻笑,扯过她的手,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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