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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欢(重生)(38)

  兰茵用眼梢瞥了他一眼,端正了身子,拿出长姐的气势:“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毓成不甘示弱,抻着头说:“你要是喜欢我临清大哥,会是这么为难纠结的表情吗?临清大哥人品好,学问好,身家清白,为人也端正,喜欢他该是堂堂正正、顺理成章的事情。”

  兰茵将指头搁在眉宇上,缄默不语,决心不跟弟弟谈论自己的芳心归属问题。

  然而毓成像是窥破了天机一般岂肯轻易偃旗息鼓,往兰茵身边靠了靠,趴在她耳朵边吹气:“姐姐,我也不是反对你跟祁昭,只是他的为人我早有耳闻,也太……”他皱起眉头,似乎想从众多有辱斯文的词里找出一两个稍稍含蓄些的,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才说:“你得能拿住他,不能让他欺负你。”

  兰茵歪头凉凉地瞥了一眼毓成,心想,他管他姐姐还管上瘾了。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马车嗖的一声骤然停下,兰茵下意识地掰住车壁,拉扯住毓成。车外是拳脚相接的闷顿声,好像还有长剑破过晴空的长啸,混杂在一起,一片乱音。兰茵刚掀开车帏要看看外面情况,淑音狼狈不堪地趔趄着从外面爬上马车,“郡主,殿下,快……祁侍郎让你们快下马车,恐怕是遇上劫道的了……”

  因为是送卢楚,所以兰茵这次出门没带太多人,王府里的几个带些功夫的扈从连同车夫都横七竖八地仰躺在地上,几个黑衣人围着祁昭和李长风缠斗,两人寡不敌众,应付的很勉强。

  看着错乱打斗的光景,兰茵一怔,往事的场景再度涌上心头,如同阴云压下,闷窒的几乎喘不过气。毓成用力将她拉到夹道两边的榆树旁,稍稍躲避着刀剑,焦急而担忧地问:“姐姐,你发什么愣?”

  望着弟弟隽秀的眉眼,她如从寐中苏醒,抓着毓成的手,紧紧扣在自己掌心里。祁昭和李长风将黑衣人打退,向他们围靠过来,祁昭的右胳膊上被划了一道一寸长的血口,衣衫破开,碎丝线黏在伤口上,仍旧有血汩汩流出来。

  兰茵惊道:“你受伤了!”

  祁昭抬手捂住伤口,嘴唇发白,警惕地环视四周:“这里很危险,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卷土重来,我们乘上马车去离这儿最近的归云田庄……”他像是体力不支,向后踉跄了几步,兰茵倏然放开毓成下意识地要去扶他,祁昭身边的李长风先一步扶住他,将他送上王府马车。

  车夫和扈从伤的都不是很重,勉强能爬起来,李长风亲自驾车,护送一车的伤员去归云田庄。

  黄集贤亲自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厢房给祁昭疗伤,姑娘婆子端着染了血的水盆进进出出,郎中给祁昭包扎好,拿剪子绞断了绷带,冲坐在塌边的兰茵回道:“郡主放心,祁侍郎只是皮外伤,只是伤口太深,不宜挪动,得静养几天。”

  兰茵点头应下,让淑音送郎中出去。

  因为祁昭的伤在胳膊肘往上,为了治伤方便将上衣褪下潦草地搭在肩上,露出了大片精壮坚硕的胸膛。方才只顾着担心他的伤,没注意到这一点,乍一安静下来,兰茵便有些局促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你的药煎的怎么样了……”站起身要走,手被祁昭抓住,他仰头看兰茵,慢慢说:“我……没那么荒唐,花街柳巷只是逢场作戏,从来都没跟那里的姑娘有过关系,还有谢静怡,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话一出口,祁昭蓦然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之后初见兰茵的那一天起,他就该跟她说这样的话。

  第19章

  兰茵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可是也不曾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只维持着静立榻边的姿势,默默站着。

  祁昭也不说话,只抬着头凝睇她的面庞。

  过了许久,兰茵慢慢地说:“思澜,我们两家是有恩怨的,当初父亲举荐宸妃入宫,后来又出了那么些事,惹得皇后和祁大夫不满。自父亲死后,安王府低调度日,与朝中鲜有往来,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毓成淡泊名利,还是为了躲祸。”

  祁昭安静看着她,只觉兰茵说话很柔软含蓄,据他前世的记忆他们两家的恩怨远不止于此。

  可是有再多的恩怨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那些兰茵所想象出来的阻碍其实根本不曾横亘在他们中间,重活一世的祁昭内心很坚定,唯有兰茵才是最值得他放在心上的挚宝,其余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