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策公子传(80)

“是，公子。”阿新说道。

等子骊走后，左毓蹑手蹑脚进屋里瞧了瞧，这才关门出来。

“你看你，你还不放心。我家公子能是什么歹人吗？”阿新撇撇嘴。

“我看我家公主睡得好不好都不行吗？”左毓也翻了个白眼。

“难道睡得不好吗？那我也去看看。”阿新说着就要推门。

“你敢！”左毓跑到前面拦着。

“你拦得住我？”阿新反问。

左毓连忙换了语气：“拦不住。不过咱家公主脾气大，你高抬贵手。”

“行吧。我就勉强高抬贵手了。”阿新笑着说道。

子骊往船头走了，想看看距离江岸还需多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江岸处插着许多面贺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的下方，是一群排列整齐的兵士，正站在江边渡口，似乎在等待他们靠岸。

“停船！”子骊大喊。

呜呜角声响起，船队依次停了下来。

子骊观察了一下岸上的人员，确实是贺兰人没错。岸上的人也发现子骊的船停了，便指挥岸上人员开始登上岸边的船。

“后撤！”子骊又命令道。

船员忙碌起来，将风帆调转方向，船队向来处驶去。

但是大船毕竟不如小船灵活，那些船很快就靠近了。

“弓箭准备！”子骊又命令道。

小船已经到船队身侧了，被大船边的水浪冲击得不太平稳。但小船上的人却冒险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大声喊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子骊问道。

九方硕说道：“他好像在说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子骊又问。

“好像是说什么来接公主的……”

子骊想了想，这才说道：“让他上来。”

九方硕忙令船员搭把手。

那人被拉了上来，往子骊面前说了。说岸边的是贺兰的军队，前来渡口迎接公主的。

“荒谬！既是迎接，怎么不提前告知于我？何况这里还是大成驻兵的地方，你们为何在这里？”子骊厉声质问。

那人解释道：“因为有人刺杀公主的贼心不死。尤其前面就是贺兰境内，很不安全。我们将军特地请示了大成边境守军允许我们来江边迎接。恐怕是事出仓促，公子还没收到讯息。我们将军说惊扰了公主和公子，到了贺兰一定赔罪。”

“你们将军是谁？”

“贺兰南靖军左将军呼北祁。”

要去贺兰，子骊对贺兰的重要人物也做了些了解。呼北祁这个名字，子骊是听过的。子骊将信将疑，让那人和其他小船上的人先回去。

子骊再看时，确实岸上大部分的人并没有离开岸边，或许真的只是来迎接的吧。

子骊让船队调转回头，自己上了另一艘船，让公主所在的船在后面，一齐往岸边驶去。

待近了岸，子骊看见了贺兰的礼仪队和站在渡口前等待的呼北祁。

呼北祁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魁梧的将军，身穿着贺兰的铠甲，没戴头盔，可以看见梳着贺兰的辫发。

见船靠近了，呼北祁喊道：“乐起！恭迎公主。”

后面的角声和鼓声响了起来，礼仪队也跳起了迎宾之舞。冰天雪地的，也没妨碍舞与曲的热情。

子骊放下心来，让人去喊公主准备下船。

李若被乐曲惊醒了过来，抬眼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立马就喊左毓。

左毓正在门外守候，闻声推门进来。

“这是哪里？”

“文策公子的房间。”左毓答。

李若拍拍脑袋，好像回忆起来了。一想到她正睡在子骊的床榻上，盖着子骊的被子，就不免心跳加速。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事小时候也干过。李若这样说服着自己。

贺兰往事

李若换了衣装，下了船，在乐曲声中上了贺兰带来的马车。子骊和护卫们依旧在马车身侧同行。

呼北祁领兵在前边走，后面是李若所在的马车，再后面是邺城中派来的军队，浩浩荡荡地经过邺城往北而去。过了邺城的北边的护城河，邺城的军队便不再跟了。

邺城的军队回了城，升起了吊桥。李若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回望着。

子骊瞧见了，也回头看去。

风雪从两侧群山中间由北向南地催逼着这座巍峨高大的城墙，但它以它坚实的重量沉稳地站立在哪里，让人觉得心安。

“若儿，别看了。”子骊说道。

“嗯。”李若放下了帘子。

接下来都是或雪或雨的天气，道路泥泞难走。过去了大半个月，才走到了贺兰的都城上京。

瞧见上京城门的时候，张以轩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可算是到了。这贺兰的天气就是怪，冬天的雨雪就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