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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6)+番外

抽了根烟后,赵国刚去敲门,和颜悦色说:“小远,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自己想清楚,你怎么能生爸爸的气?”

遥远听到那话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躺在床上翻画册,却不去开门,赵国刚知道他要面子,便不再去敲门,打电话让公司司机买了菜送过来,开始搞大扫除。

打扫到一半,遥远出来上洗手间,赵国刚说:“把菜整理一下,晚上咱们自己动手做饭吃。”

遥远生完气,有台阶下,便不好再和父亲对着干,进厨房去洗菜,谭睿康也回来了,剪了个很短的头发,笑道:“姑丈。”

赵国刚说:“很精神,剪得不错,小远,开学后你的头发也要理了。”

谭睿康回来便自觉进厨房洗菜,遥远依旧一声不吭,谭睿康便笑道:“小远,哥的头发剪得怎么样?”

遥远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挺帅的,理发师还知道给他剪个短碎发?先前油油腻腻的印象没了,洗得很干爽,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洗头妹要摆平谭睿康的头发多半花了大力气。

遥远敷衍地说:“不错,很精神。”

“你这头发好看。”谭睿康说:“剪了多少钱?店里的人又给我洗头又让我烫,真把我给吓着了,还要按摩,我说不不不,剪几下就成了……”

“这边都要按摩的。”遥远说:“按摩也就十块钱,洗剪吹十五,按摩了舒服得多,有精神,没什么。”

谭睿康说:“洗完不还是得剪短么?这不就白洗了?浪费钱。”

遥远:“……”

遥远发现自己和谭睿康真的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只得点头道是啊是啊。赵国刚打扫完后过来围着围裙做饭,谭睿康忙道:“我来吧。”

赵国刚说:“小远嘴刁,姑丈先把他伺候好了,以后姑丈没回来你再给他做饭吃。”

谭睿康笑着说好,又见厨房里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便回房去了。

遥远给赵国刚打下手,赵国刚沉声说:“小远,你才是爸爸的儿子,谁也不能取代你的地位,你是这个家的主人,有什么事,要多让让你表哥,知道不。”

遥远眼圈有点红,哦了声,赵国刚说:“把鱼拿来。”

赵国刚接过准备的料下了,做个蒸鱼,遥远从背后抱着赵国刚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赵国刚一米八的个子,做个饭还得小心头不碰到抽烟机,遥远一米七,刚到他肩膀高。

赵国刚任他从背后抱着,转身去调蒸鱼酱油,把遥远带着动来动去,就像小时候赵国刚给遥远做饭吃,小遥远抱着他的腿发呆不松手一样。

赵国刚说:“都快和爸爸一样高的人了还撒娇,小心被你表哥笑话。”

遥远松了手,悻悻出去看电视。

晚饭四菜一汤,赵国刚的手艺很好,做的又都是遥远爱吃的,遥远心情也好了起来,不怎么计较了。但想到周末过去就要开学,要带着这么个表哥去自己班上,还得照顾着,遥远只觉头昏脑胀。

假期的最后几天过得哗哗的快,遥远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忍不住抓狂地大叫。

“啊——”

东西已经全整理好,谭睿康在外面吃早餐,一推开门就觉得又热又不舒服,遥远恨不得回空调房里去继续睡觉。

遥远刷完牙洗完脸,在桌旁面无表情地坐下,对着一盘蒸馒头,马上就倒了胃口,赵国刚让谭睿康把冰箱里的速冻食品拿出来蒸,谭睿康别的不碰,偏偏就蒸了一大盘速冻馒头。

“多吃点。”谭睿康说。

白水配馒头,遥远彻底无语了,起身去把冰箱里的公仔点心,烧卖虾饺拿出来塞进微波炉里转,烧水泡茶,一句话没说。

“小远有起床气。”赵国刚说:“别惹他。”

谭睿康笑道:“知道了。”

叮的声响,遥远开始吃他的烧卖虾饺普洱茶,勉强吃了点下去

,把剩下的朝谭睿康面前一推,谭睿康忙摆手道:“我不吃。”

遥远穿好袜子换上鞋,坐在沙发上还没睡醒,啊的一声叫,倒在赵国刚身上,枕着他的大腿看翡翠台早间新闻。

谭睿康提着书包出来,说:“这个卡怎么用?坐几路车?”

赵国刚道:“小远会教你,去吧,第一天上学,好好和同学们相处。”

赵国刚翻钱包,给遥远和谭睿康钱,一人给了五百,遥远看也不看就朝兜里揣,谭睿康忙道:“不用,姑丈,我自己有……”

“快点,待会车走了。”遥远不耐烦道,反正谭睿康都花了他爸三万,四百也不算什么了。

赵国刚说:“拿着,生活费没了找姑丈要,等你工作了,有的是你给姑丈用钱的时候。”

赵国刚这么一说,谭睿康便点头接了,遥远带着他下楼去,离开小区坐车,开始初三新学期的第一天。

Chapter5

遥远从出门便塞着CD机的耳机,谭睿康在他身边说什么,他只敷衍地点头,也不回答他。他的书包是斜挎着的,谭睿康则是垂在一边肩上的,时不时还要扶一下,遥远把他的挎包带子拉起来,绕过他脑袋,让他斜挎着。

谭睿康笑了笑,温和而不具攻击性,说了句什么,遥远嗯了声,根本没听见。

遥远几乎不让赵国刚或者公司的司机接送他,虽然有自家车送能多睡会,却少了很多乐趣,家门口就有直达学校的中巴,清晨上学时位置也很多,不用挤车。

每天早点起来,坐半小时的中巴,听听歌去上学是很舒服的事。可以看南国季节变迁中的街道景色,在音乐里脑补一些事,课文来不及背时也能温习一会。

南国的树会掉落不少梧桐叶,秋天是个很美的季节。

抵达学校时时间差不多刚好,教导主任在大门口执勤,与学生们打招呼,谭睿康没有校服,一进来就成了众夭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驻留在他身上。

遥远带着谭睿康去找教导主任,这家伙收过他爸的钱,说过谭睿康的事后去找级组长,这家伙也收过他爸的钱。

最后去了年级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女人,当然也收过遥远爸爸的礼物——购物卡什么的。

班主任说:“谭睿康是吧,级组长已经通知过我了,你的入学考试考得很不错。”

谭睿康说:“老师好,我一定好好学习。”

遥远:“……”

班主任说:“遥远你去六楼的空教室搬套桌椅,课本和校服你没领到,下午去教导处问一声。”

谭睿康这就上学了,遥远把书包扔给一个人,走廊上的同学纷纷朝他打招呼。

遥远本打算使唤个人上去搬桌椅,转念一想当着谭睿康的面还是别太嚣张的好,说:“这个是我哥,新同学,大家多多关照。”

哗一下走廊里的人便兴奋了,尖子班三年里头一次来了个转学的,谭睿康有点拘束,朝他们笑了笑,遥远上去拿桌椅,便有人过来找他搭讪。

“牛奶仔!”有人喊道。

牛奶仔是遥远的外号,遥远笑着挨个打了招呼,找同桌齐辉宇,同桌还没来。

“牛奶仔!怎么找你也不出来?”体育委员上去给遥远搭手,他的名字叫张震,提着桌子下来,遥远提着椅子说:“我哥在家里,没办法跟你们出来玩,我看看,让他坐那儿。”

班里的人刚好是偶数,多出来谭睿康一个,只能单独坐在最后一排,遥远朝张震说:“你帮照看着点。”

“你亲哥?”张震诧异道。

遥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对方想歪了,多半扯到什么失散兄弟或者私生子狗血戏上,他说:“我堂表哥!你没见我俩长得都不一样么……啊,谭睿康,你坐这里吧,有事找张震,他是我好哥们儿。”

于是新来的谭睿康便在最后一排入座,孤零零的,没有同桌,右手不远处就是窗台,背后则是垃圾桶。

教室里哗啦啦的作业飞来飞去,到处都是“借我抄抄”,“你找别人借”的对话。

遥远在前面喊道:“我的作业呢?都还回来,要交作业了!”

遥远的试卷被借得东一本西一册,各科代表起来收作业,走到谭睿康身边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早间循例升旗,遥远看到大家出门的时候谭睿康就跟着下去,心想倒也挺聪明的,结果大家排好队后没穿校服的谭睿康突兀地在班级里找来找去,看台上面副校长大声道:“哪个班的!怎么没穿校服!”

初中部学生们哄笑,遥远上了个厕所,来晚了,看到谭睿康被笑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得跑过去把他塞进本班的最后一个位置,再闪身归队。

升完旗后校长训话,无非是一堆官场文章,继而说到去年高考升学率,学校出了个文科状元,鼓励大家好好学习。

接着是抗洪救灾的捐款,每个班,每个年级都要登记。

早上八点天气已经有点热,级组长在操场外的跑道上走来走去,抓头发太长或者染头发戴耳钉的学生,抓出四个女生裙子捡得太短,两个女孩子染发,还有一个男生打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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