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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婚上门(41)

姜红纱猜测纪见星是有事耽搁了,所以特意送纪小怂回来,屋里亮着灯,听到有脚步声来开门,她没等见到人就走了。

谈行彧只看到一个瘦削的黑色背影,几乎与夜色融合,仿佛一缕幽魂飘远。

客厅,纪小怂以为纪见星睡着了,骨碌碌大眼睛闪着泪光,忍住“你怎么没去接我回家”的委屈,乖巧地趴在地毯上守着她。

谈行彧进来时,它头都没抬,甚至没看他一眼。

纪见星隔五十分钟上一次洗手间,折腾到午夜,总算安分睡觉了,但她的睡姿特别不规矩,老是翻来覆去、踢毯子,或者往沙发边缘挪。

谈行彧搬了木桌堵着沙发,限制她的活动空间,勉强起到效果,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沙发边。

醉意上脸了,红晕从她眼角铺向脸颊,再蔓延到耳根,从浅到深,嘴唇红艳艳的,微张着,如春日里的灼灼桃花盛开,谈行彧伸手摸她额头,比正常体温略高,没发烧。

又寻到她的手,探脉搏,指腹下的跳动,有力而规律,暂时没有大碍。他眸光沉沉,她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喝酒了。

黑夜静悄悄地走到尽头,朝阳出现在东方的天际,熹光照到的每处都在恢复生机,一整夜,谈行彧没怎么合眼,照看着她,顺便回复邮件,旁听了一场跨区会议,倒是纪小怂呼噜打得挺香。

天色大明,纪见星仍沉沉睡着。

八点,谈行彧叫了她一次,她没醒,九点,他再叫,她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呼吸脉搏正常,就是人醒不来,不排除酒精中毒的可能性。

谈行彧当即把她送去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纪见星并没有酒精中毒,除了昏睡,身体没别的异样。

遇见没病可治的病人,医生也束手无策,但看到病床前的男人面沉如水,气场凛冽,不怒自威,猜测对方非富即贵,绝非善类,他就给纪见星开了解酒的药液,反正是些维生素之类,对人体没坏处。

输完液,纪见星依然是睡得岁月静好的模样,神态轻松,肌肤白里透红,也许在做着好梦,她的唇角弯起来,轻笑出声。

谈行彧以为她醒过来了,倾身去看,仍酣睡着,他忍不住曲指轻刮她鼻尖:“等你醒了,再算账。”

梦境又长又美,拖着纪见星到黄昏,才把她放回现实。

在连着睡了近二十个小时后,在夕阳余晖中,纪见星幽幽醒来,最近忙着对抗生物钟,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般酣畅淋漓的觉了,简直如获新生,浑身充满了力量,跑十公里都不成问题。

她开心地蹬开棉被,伸展着懒腰,视野一点点地清晰。

咦,这是……哪儿啊?

纪见星低头一看,她身上居然穿着病号服?!what?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在医院?!

再侧头一看,目光意外地撞入男人深不可测的眼里,瞬间被吸住,无法挪开,逆着光,看不清蕴含其中的情绪,但她能从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辨别出,他心情不悦,好像在生气。

生谁的气?

还能……生谁的气?!

此时他冷眼对着谁,就是生谁的气呗。

理智渐渐回笼,纪见星猜测,很可能是她昨晚一挑六,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得烂醉如泥,他刚好赶来救场,顺便帮她善了后。

这样一来,她醒在医院就说得通了。

纪见星后悔极了,早知道不该把棉被蹬开的,眼下没遮没掩,被迫全方位接受他那毫无温度视线的凌迟,谁受得住啊?她消极地想,现在装不清醒、装柔弱不能自理,昏过去能不能行?

下一秒,冷如南极五万年不化冰雪的声音不偏不倚地砸入她耳中:“纪小姐醒了?”

纪小姐醒是醒了,但她喝断片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别想着秋后算账!

纪见星在脑内搜寻出酒精中毒的症状,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虚弱地喘着气:“胸口好闷哦,有点想吐。”

见他不为所动,她惟妙惟肖地干呕了一声。

医生呢,快叫医生进来。

然而,干呕没引来医生,反而引出了空空腹中的轰鸣声:“咕噜咕噜……”

纪见星破功,装不下去了,躺平任他处置。

谈行彧确实是打算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以后再像昨晚那样鲁莽行事,他有的是手段对付三只老狐狸,无需她亲自动手,陷于风险之中。

他冷声道:“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纪见星捂着脸,小声回答:“知道,错在我太敬业了。”她从指缝里望着天花板,进行深度的自我谴责反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怎么可以为了替老板分忧解难,不顾自己的身体,甚至不顾生命安全赴一看就是鸿门宴的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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