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星舒见着宴霁林的惨样,竟是活生生地从漩涡里逃了出来。
只是一身白衣却成了红衣,地上一滩鲜血。
楚歆南没有料到柳星舒能逃出来,所以当看到柳星舒不要命了地往自己冲来的时候,他连忙放开了宴霁林的辖制,转身躲开了。
而柳星舒也没落到什么好。
楚歆南甚至不费吹灰之力,柳星舒自己便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摔落在地,如土壤中的蚯蚓一样,蠕动着。
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咳咳!”宴霁林被松开,猛地掉在了地上,然后就弓着身子,疯狂地咳嗽,一声声的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
“柳星舒!”
宴霁林待胸中窒息感散去,猛地抬头,便看见柳星舒浑身是血的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心里一个嘎噔。
楚歆南瞧着这二人情深义重的模样,嘲讽地笑了:“既然这么怕死,那又为何要送死呢?”
楚歆南缓缓向宴霁林走近,脚冲着宴霁林的腰就是一踢,直把宴霁林给踢出了老远,甚至撞在了树干上。
宴霁林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
柳星舒见楚歆南一步一步向宴霁林走过去,心尖一缩。
他大喊道:“住手!”
害怕、绝望,恐惧的情绪一直环绕在他心间。
柳星舒双眼微红,像是被烟熏出来的似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多情绪,浓郁的就像是黑幕一样笼罩在他的心里上,他想尖叫,想哭泣,想怒吼!
可是他只是唇微颤,就像是被消音了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若是情绪丰富需要这些痛苦,他宁愿一辈子性格障碍!
“宴霁林!!!”
这是柳星舒第一次喊出了宴霁林的名字,一声带着颤音的声音,哽咽的声音。
柳星舒哭了。
哭的无声无息。
可是却又是那么绝望……
楚韵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宴霁林,平静道:“我本来不想脏了手的,但是你能死在我手上也算是你的幸运。”
“咳咳!”宴霁林不屑道,“我呸!”
楚韵南勾唇一笑,举起笔便往宴霁林刺了过去。
柔顺的笔尖上有着黑色一点,像是渗了墨一样。
“师尊!”
宴霁林耳畔传来柳星舒惊慌失措,甚至变了音的声音,这电光火石间,他忽然就后悔了。
他后悔对柳星舒说那样的话了。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懦夫罢了!不愿意承认自己动了心,有了情。
虽然不知是何时产生的,也不知为何产生,只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翻天覆地,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这不符合他的处事风格。
况且他们的开始太过于“血雨腥风”,那时他恨不得将柳星舒给大卸八块。
只是偶尔被柳星舒曾经的痴情而感到震惊罢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过其它感觉。
可……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他回绝柳星舒时,他那一瞬间暗淡的眸子,心忽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心里空荡荡的。
柳星舒那一瞬间的表情,让宴霁林感触深刻。
楚歆南动作一顿,他感觉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自己往回拉。
他猛地回到了柳星舒的身边,他看着柳星舒坚决的双眸,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眸子睁大,转身就想跑。
宴霁林看见柳星舒留念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万千情绪,像是根羽毛一样,轻轻地勾动着他的心。
柳星舒笑了,眉眼弯弯。
笑容里带着丝丝甜意,映着他的眉眼,温柔而明朗。
“砰”的一声。
柳星舒当着宴霁林的面,自爆了。
第30章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像是泼了一层淡蓝色的颜料一样,晴朗的好看。
远山高腰上浮现出一大团的白雾,似是瑶池上那一层淡淡的薄雾一般,虚无缥缈,却又让人惊叹。
山腰上,茂林修竹间,一座简陋至极的茅草屋,赫然建在其中。
有个穿着朴素的人,背上背着一篮子的药草,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轻轻推开门,看向素色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
“醒了?”月缥玉将背上的药草放下,轻车熟路地走到病人面前,探视了一番,“少费力气了,能醒了便已经是积德了。”
“柳……星……舒……呢?”
这声音沙哑,就像是丝绸在碎石之间磨砺一般,让人听到极其不舒服。
月缥玉摇了摇头:“我当时只见着了你。”
月缥玉与宴霁林是旧识,虽然感情没有多深,但以他们那些交情,救个宴霁林还是可以的。
“我一收到你的传信,便赶了过去。”月缥玉曾经收到过宴霁林的一封信,信上写了“速来!”二字,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匆匆起身来了,“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我赶到时,你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