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开了之后还没等卓瑜说话,他就跌跌撞撞地从卓瑜的怀抱之中挣扎开,冲进厕所,并同时反锁住了门。
卓瑜原地傻了眼。
“谈汀!”
卓瑜没想到他竟然整了这一出,“你躲着师兄干什么?把门打开!”
里面的谈汀没有说话,卓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翻腾东西的声音。
随即就是“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人的身子着地的声音,卓瑜头发顿时直竖起来,只觉得自己血液也跟着凉了一半。
他狠狠地拍了拍门,喊道:“谈汀,开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摔了?!”
还是没人回答。
卓瑜是真的要疯了。
他知道自己这般砸门大吼是肯定不管用了,便干巴巴地蹲在门旁,竖起耳朵,先是火急火燎地守了一会儿。
半晌见还是没动静,卓瑜没忍住,抬起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他这回放缓了声音,说:“谈汀,师兄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任性的人,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好吗?”
“我,我知道我平日里笨手笨脚的,做饭也做不好,说着每次要保护你却又都没有做到,可是师兄是真的很担心你。”
卓瑜说着又敲了敲门,央求道,“你,你就叫我看你一眼,好不好?”
门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软硬兼施都没用,卓瑜这回是真没辙了,他颓然地坐在门边,心都快凉透了,六神无主地环绕着四周,正琢磨自己要不要去寻一些工具,把这破门直接给撬开得了。
门却吱呀地一声,被人缓缓从里面拉开了小小的一条缝。
谈汀才怯怯地露了一只红红的眼睛,卓瑜便赶紧一把控住了门,窜起来,直接钻进了进去。
一进门,卓瑜就差点被里面浓腻的梨子气息熏了个昏头。
厕所里是一片狼藉,洗手池上零零散散地洒落着几支针剂,谈汀似乎是已经站不住了——他瘫坐在洗手池下,手里握着一管已经被推空了的针剂。
他似乎是不太会使用这种东西,左手的小臂上还被带出了一串小小的血珠,鲜明扎眼地落在苍白纤细的手腕上。
卓瑜一时间完全说不出来话。
谈汀也看见了卓瑜的目光,他有些迟钝地把手腕子往身后缩了缩,喘息着,半晌才有些难堪地偏过了头。
“卓瑜,可以再帮我拿一针过来吗?”
他的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我…我实在是动不了了。”
“你不是刚打完一针了吗?”
卓瑜的喉咙有些发紧,“你..你好些了吗?”
“不管用。”
谈汀眼底含着的那潭水光终于着掉了下来,他安静地掉着眼泪,仰着脸,小声地说,“一针不管用的。”
卓瑜的心都快碎了。
他束手束脚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去擦掉谈汀脸上的泪珠叫他不要再哭了,可是又想起来了自己是个alpha,一时也不敢贸然地上前去碰他了。
“可是先前他们说过,抑制剂不能一次打太多的。”
卓瑜手足无措地说,“谈汀,我我不能让你再打了,你,你先不要哭...”
“要么再给我一针。”
谈汀声音微颤打断了他,睫毛还挂着小小的泪珠,他垂下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小声说,“要么你就出去吧,卓瑜。”
谈汀的眼眶很酸。
他其实也不想哭,但是血液里的温度滚烫地灼烧着大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气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难耐发痒,像是在叫嚣着渴.求着什么。
谈汀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丢人。
卓瑜依然在原地木着一动不动,谈汀却不想再等了。
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抿着嘴,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又一次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企图去够洗手池边缘上最近的一管针剂。
然而就在指尖距离针剂的仅差毫厘的那一刻,谈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茶香气味的怀抱。
谈汀的眼泪一刹掉得更凶了。
“还有别的方法的。“
卓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用手僵硬地地拂掉谈汀眼上的泪,笨嘴笨舌地哄他,“乖,不要哭了,师兄,师兄替你想想办法。”
谈汀的半张脸都埋在卓瑜的掌心里,卓瑜就看着男孩眨着眼,湿热的液体扑簌簌地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滚落,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卓瑜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终于问道:“谈汀,你愿意相信师兄我吗?”
谈汀懵懂地抬起眼。
“我,我可以给你一个临时标记。”
卓瑜的眼睛都不敢直视谈汀的脸,只是哑着嗓子说,“因为我是alpha嘛,就,就我的信息素要比这种的抑制剂管用许多,然后….然后你应该就会好受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