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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63)

孙正辉对云公良抱拳作揖,言语感激,让薛党众人皆面面相觑,这云公良实在是个老狐狸,怪不得这些天无论他们怎么挑衅他都闭目不语,一副风吹让他吹的颓废状态,原本他们还以为云公良是存心做缩头乌龟,没想到却是憋着大招,等待时机。

晋王想要上前说话,他要问问孙正辉这些天不去审理云家和杜家的事情,为的就是帮云家调查这种陈年旧事,用来脱罪,是个什么意思。可刚转动了脚,便却被薛相暗地里拉了一把,晋王看着薛相,薛相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预示此事不可掺和,晋王明白他的意思,再不敢上前,规规矩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真凶是谁,你且说便是,无需顾及。”皇帝从龙椅上站起,在帝台上踱了两步,蹙眉对孙正辉说道。

孙正辉作揖,而后直立转身,面向了光是听了个皮毛就已经抖如筛糠的杜将军,只见孙正辉直接指向杜将军,朗声说道:

“当年杀害李大人一家的,便是杜将军!可能不是杜将军一人,但其他人,还要杜将军亲口供出才好。”

杜将军面如死灰,做垂死挣扎:“你,你简直一派胡言!当年,当年……那阵子我根本没去过山东,你空口无凭,便想要泼我的脏水,羽箭又不是我一家所制,你凭什么说那是我杜家的?”

孙正辉还未说话,魏尧便在一侧凉凉的开口:

“杜将军糊涂了吗?众所周知,我大魏羽箭分阶级,各府都有不同,造箭之时,需上奏朝廷,以各家独有的羽毛制成一定数量的羽箭,未免各府存陷害之心,故用何羽毛,实乃各府机密,不得交换,羽箭造好之后,并送有样本在监器司内保留,只要一比对,就没什么比对不出来的,再说了,若你杜家的箭未曾伤人,又如何会被人保存为证据呢?”

魏尧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把人陷入了死地。

杜将军已然乱了方寸,他本就心虚,先前孙正辉指认他时,他已经紧张的不能自已,如今又听魏尧反复提及大魏朝的羽箭制度,顿时感觉双肩有泰山之力压顶,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快要破裂一般。

“当孙大人找到我时,我当即便让监器司将杜将军从前封存的羽箭拿来比对,文渊阁学士看剑翎,兵部将军认箭头,不禁羽箭的羽毛与杜家存放的一样,就连那箭头亦是毫无差别。杜将军若不相信,请孙大人将证物呈上殿来即可。”

云公良亦步亦趋,追赶而上,不给杜将军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杜将军觉得孤立无援,往周围同僚看去,谁能想到,一刻钟前还替他与云公良打嘴仗的同僚们,此刻竟像是全体失聪了一般,低眉顺眼,看着自己的衣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替他说话了。

“你们冤枉我!你们冤枉我!皇上!”杜将军跪爬到了帝台之前,磕头磕的碰碰响,额头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听着就觉得疼。

“臣是冤枉的。臣没有杀人啊!皇上——”

孙正辉来到杜将军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抛出了一件让杜将军整个人都崩溃了的事情:

“杜将军,你可知道云霄客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杜将军磕头的举动骤然停住,孙正辉蹲下身子,与缓缓抬起头的杜将军对视,然后一个击掌,外面就有两个大理寺的官差带着一老头,一女子上殿。

女子走在前,老头走在后。

“民女李翠娥携老奴参见吾皇万岁,拜见各位大人。”

孙正辉对李翠娥说道:“李小姐,这位便是杜将军,你可以让老奴把昨天晚上云霄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李翠娥往身后看了一眼,那老奴便跪爬上前,闷头说道:

“皇上,老奴陪我家小姐入京,藏身于云霄客栈之内,那日孙大人亲自带着小姐的信物来跟老奴取了证据离开,昨天晚上,却又有一波人马来杀老奴,幸好孙大人离开之时,暗地里在客栈周围埋伏了人保护老奴,才使得老奴昨晚能留得一条性命在。”

皇帝震惊:“可知道凶手是谁?天子脚下,公然谋杀行刺,目无王法了不成?”

孙正辉上前禀道:“皇上,昨晚我大理寺官差抓到了几个活口,捏碎了他们的下颚,以免这些死士任务失败,咬了齿间剧毒自尽,将他们一番审问之后,便知道,那些死士不是别人,正是杜家之人,乃杜将军亲手调、教出来的。若非有此次事件,微臣还真不知道,杜家居然还豢养了一批专事杀人的死士,此不容与我大魏律法之事,杜将军做的倒是得心应手。昨晚是刺杀证人,下回杜将军又该用那些死士刺杀谁呢?”

孙正辉一番言语,让杜将军再说不出话。大魏皇帝震怒:“杜姜,你好大的胆子!当年朕让你看守流放西北的裴家,半途你来密告裴家豢养死士,朕信你的话,这么多年来,对裴家多番教训,如今你却明知故犯,这些年来,你以死士刺杀过多少人,朕竟不知身边居然养了你这样一只可怕的野兽。当年你密告裴家,那事朕未及多想,如今想来,只怕裴家也是被你冤枉,成了你往上爬的垫脚石吧,他们举家流放西北,如何有能力豢养死士,朕居然信了你的话,这么多年!简直可恶!”

众臣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当年的裴家,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敢提及了,因为皇上不喜人提及,可是今天皇上却主动提起了被他举家流放的裴家来,毕竟今儿这件事,皇上在听见李大人一家遭灭门,杜将军昨晚派人截杀李家老奴一事时,都没有震怒,可是在听说了杜家豢养死士之事时,却龙颜大怒!可见对裴家当年的事情有多重视。这一层意思,就够在场众臣思前想后好几天的了。

杜将军吓得抖如筛糠,知道大势已去,脑中一片混乱,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解救。

皇帝直接传了禁军进来,将杜将军卸了官袍,脱了官帽,一身素服被戴上了枷锁,押到天牢,等候发落。杜家众人软禁府中,待杜将军审讯结束后,有了定夺,杜家再行抄家之事,到时候是流放,还是杀头,全都凭皇上一念。

杜将军被押到天牢去之后,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扶额叹息,众臣不敢出声,低头不语。薛党人人自危,全然没有了先前对云公良口诛笔伐之势,恨不得现在他们全都躲进一个地洞里面不要出来。

毕竟今儿这个脸打的挺疼的。

云杜两家的官司一直是众所关注的对象,开口的,不开口的,全都在等着看结果,到底是杜家行还是云家棒,可是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传了开来。

谁都没有想到,云家和杜家这场看似杜家占了绝对上风的官司,最后居然一面倒的把杜家给坑死了。

原因无他,因为就在这几日,大理寺查出了一桩陈年旧案,是三年前山东知府李仁义一家被灭门之事,大家只知道李大人之死蹊跷,却没人知晓为什么,更加没有人知道真凶是谁。

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

杜家!居然就是三年前主使李家灭门案的真凶!

这谁能想到呢。

杜家好端端的在跟云家打官司,并且眼看就要赢了,人证物证全都指着云家要倒霉的样子,可谁能想到杜家却被迁入了三年前的大案之中呢。

第64章

杜家满门全都被软禁起来, 魏尧回到了定王府,就主动把自己的一个侧妃给献了出去。

周平让人架着杜侧妃出门, 杜侧妃疯了似的顽抗,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云招福跟魏尧站在那儿看着她,杜侧妃被押到魏尧跟前‘告别’时,哭着喊着对魏尧诉衷肠:

“王爷,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您几年前在西北救的那个女孩儿啊。我爱慕你多年, 从未变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您身边而已啊。您不要赶我走, 不要赶我走啊。”

这样撕心裂肺的话, 魏尧没有感动,云招福倒是感动的要哭了, 拿起小手帕放到唇边挡着轻咳了一声,安慰道:

“杜小姐,你家出事儿了。你今儿要是不走的话, 明儿得连累你爱慕多年的王爷,我相信,你也不愿意你爱慕多年的王爷被你连累吧?赶紧走吧,你们杜家门第高啊,禁军最近都替你们家站岗去了,你赶紧带着休书回去,回头你们杜家要离了京城, 就没人知道你嫁过人的事情,你又是一条好姑娘了。乖乖的回去吧。”

魏尧眉峰一挑,周平嘴角抽搐,啊喂,你真的是在安慰人,而不是打落水狗吗?

杜侧妃果然听了云招福的话,整个人都像是丧尸要变异似的,面目狰狞的想要扑过来咬云招福,凄厉道:

“云招福!我杀了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要是没有你,我才是定王妃,你什么都不是!”

云招福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看着杜侧妃这样,实在痛心疾首,一声叹息:

“唉,你这么意淫有意思吗?你娘没教你不要老是惦记别人的东西吗?定王妃是我的,王爷也是我的,你充其量就是个死乞白赖倒贴进门的侧妃,人贵自知,你对自己的身份总是拿捏不准,这是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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