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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188)

魏尧看着裴氏,此时此刻,觉得倾国倾城的裴氏身上有一种阴暗华丽,就像是忘川边上生长出来的曼珠沙华,美艳却诡谲。

“我明白。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魏尧行礼,转身离开。正跨出大殿门槛,却被一个跑过来团子给撞到了脚,魏尧把那肉团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弯里,小胖墩儿等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魏尧,魏尧勾唇,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点:“还认识我吗?”

小胖墩儿脸上有点迷茫,裴氏过来说道:“昭儿,这是你三哥。”

“三哥。”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魏尧耳朵里酥酥麻麻的,他去西北的时候,这孩子也不过刚七八个月,现在就会说话,会走路了。

将他放下来,小胖墩儿就跑到了裴氏身边,到底跟魏尧没见过几回,有点生分,裴氏蹲下身子,抽出帕子在小胖墩儿脸上擦拭着并不多的汗珠,那浅笑温柔的样子,世间任何美好的词语都难以形容出来。

小胖墩儿撒娇的依偎入裴氏的怀中要糖吃,裴氏抱着他进了里面,让宫人去拿。

魏尧转身离去,脑中反复的想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裴氏一生高傲,不愿自己哪里输了别人,所以那时候,对他更多的是严厉,似乎并没有这样温柔的印象。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跟一个十几个月的小胖墩儿比较这些,魏尧不禁失笑摇头,出宫以后,魏尧就直奔相国府,在青雀居里洗了澡,换了衣裳,范氏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全都是以前他在相府里吃了说好吃的那些菜肴,云公良拉着他坐下,云召采近来忙的都很少回家,范氏让人去请安谨如,可小吉祥却这个时候要睡觉,安谨如只能陪着,没有过来吃饭。

范氏让人给她送了一份过去。

云公良举起杯子,魏尧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云招福面前的酒杯跟云公良碰了一下,一饮而下,云招福都没来得及阻止,魏尧拿起酒壶,亲自给云公良斟了一杯酒,再将自己的酒杯也满上,云招福按着他的手,低声问道:“还喝啊?”

魏尧笑道:“今儿高兴,喝多了就睡这儿,没事的。”

云公良听魏尧说要住在相府,自然欢迎,劝道:“是啊,喝多了就睡这儿,这是给你们的接风宴,喝点酒才有意思嘛。你别看着我,你也得喝,你们不在府里,都没人陪我喝酒,也是寂寞啊。”

魏尧拍了拍云招福的手背,云招福才无奈的放开了他,总觉得魏尧的表现有点奇怪,难道是进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魏尧跟云公良喝的很克制,除了第一杯之外,第二杯开始都是小口小口的喝,与云公良说一些西北战情之事,云公良不时与他谈论几句,两人性质都还挺高。

范氏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云招福夹菜吃:“吃点这个,再吃点这个,瞧你这瘦的样儿,我看了都心疼。”

云招福看着自己碗里快要满出来的菜,好不容易才说服范氏不再夹菜,一边观察魏尧的神情,一边努力吃着,得吃饱点才行啊,魏尧酒喝多之后,下手可是不留情的。

一桌接风宴吃的相当愉快,酒足饭饱,又有亲人陪伴,让云招福不禁感慨,到底还是在家里舒服。

饭后,魏尧不辱使命的陷入了迷糊,云招福把他扶着回了青雀居里,没让丫鬟留下伺候,就跟这些日子在西北一样,现在魏尧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云招福在打理,今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

热水是早就准备好的,云招福给魏尧拧了一块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正要去打水来给他洗脚,就被魏尧长臂一伸,带入了床帐之中,魏尧居高临下看着云招福,缓缓靠近,酒气浓郁的双唇便贴上了云招福的。

云招福缓缓闭上眼睛,双臂环过魏尧的颈项,自然而然的四肢纠缠起来。

第188章

一番激烈的云雨过后, 魏尧抱着云招福进内室去洗澡, 两人泡在一个浴桶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魏尧的酒稍稍醒了点,却还没有完全醒,歪着头枕着自己的胳膊, 脸上始终噙着笑。

云招福见他笑的可爱, 伸手在水面拍了拍, 贱了魏尧一脸的水, 魏尧也不介意,拉着云招福的胳膊,一个旋身, 就把她给拉到了自己的同一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双臂将她困住, 低头在她细腻的脖子上啃咬, 让云招福又酥又麻又痒,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又闹了一阵之后, 两两平复,从浴桶了出来, 相拥上了床,云招福枕着魏尧的胳膊问道:“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事儿。”

魏尧拥着她,一只手指缠绕着她的黑发玩耍, 听她这么说,不禁问道:“什么事儿?”

“我要知道什么事儿,还问你干什么呢。”云招福耳中听着魏尧稳健的心跳声,手伸到他背后,摸了摸那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轻声问:“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儿了?我们不在京城的这半年里,京城据说发生了很多事情,南国夫人死了,皇上开始迷恋丹药,这才多长时间啊。”

魏尧听云招福闷闷的声音在房中回响,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都涌出来,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倒是云招福一开口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停止不了。

“南国夫人本来挺好一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京城搅混水,这下好了,连命都赔上去了。她纵然有才学,可是在后宫的倾轧手段下面,根本就是个一无所知的,身后又没有人保护,据说是皇后娘娘出手的,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当初南国夫人要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会嫉妒南国夫人的样子,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她如果全都嫉妒的话,嫉妒的过来吗?而且,动手的时机也挺奇怪,为什么不在南国夫人没有办女学之前就把她杀了呢,非要等到女学开了,南国夫人的名号传了出去再动手杀人,就不怕引起动乱嘛。”

魏尧静静的听着云招福说话,说到后来,云招福都觉得没意思了,抬头看了一眼魏尧,只见魏尧目光不聚焦的盯着前方,像是在失神,云招福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动了两下,魏尧才回过神来,拉回云招福的手,让她躲回被子里去,说道:

“你说的很对,南国夫人太高调,身后又没人保护,要杀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嗯。”云招福点头:“那你也觉得杀她的是南国夫人吗?”

魏尧没有回答,云招福又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对了,今天大嫂告诉我,她说大哥说这几天京里要出大事,引起太子和宁王争斗的幕后黑手就要出来了,说会是一条大鱼,可她却没告诉我那大鱼是谁……”

这个魏尧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对云招福说出了一个名字:“安国公。”

云招福一愣:“什么?”

“你说的大鱼,应该就是安国公了。”魏尧重复了一遍。

云招福瞪大了双眼,安国公是宁王殿下的外祖,也是贤妃娘娘的娘家,是宁王殿下背后最大的靠山,大鱼怎么会是他呢?

“安国公难道是京城贩售五十散的最大黑手吗?”

云招福咋舌,被这个劲爆的新闻给惊讶到了。

魏尧将她张开的嘴巴合上:“他是不是最大的黑手,并不妨碍他要被抓的事实。”

这句话的意思云招福听懂了,反正不管安国公是不是最终幕后主使,但肯定有牵连,只要有牵连,那就是他了。

安国公被抓以后,云招福可以想象贤妃和宁王将会怎么样,是步上魏尧的后尘还是会有另外的下场呢?这些问题,都不是云招福要去担心的,她沉默片刻,对魏尧问:

“对了,皇上对我离京的事情,有没有说什么?不会借此为难你吧?”

魏尧在她柔滑的腰上掐了一下:“终于想起来问我这个了?”

云招福紧张起来:“皇上罚你了?”

魏尧只是盯着她,却不说话,云招福急了:“你说话呀。若是皇上罚你了,我明儿就请旨进宫,告诉他们是我自己擅作主张去的,跟你没关系。”

之前云招福和魏尧商量,说让他回来替她顶责任,指的就是云公良和范氏面前的责任,魏尧做到了,但皇上那里,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惩罚魏尧的话,那云招福可就不愿意了。

见她一脸认真,魏尧笑了起来:

“若真罚了我,我还能这么安稳的回来吗?”

一句话打消了云招福的疑惑,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皇上一句话都没说?”

云招福觉得这完全有可能,毕竟这个皇帝对自己的亲身儿子,有的时候都是爱答不理的,而她不过是个儿媳,搭理不搭理,根本不重要。

魏尧若有所指:

“是啊,一句话都没说。”

云招福想了想又问:“那你见着皇上了吗?说他迷上了炼丹,是真的吗?”

云招福的问题让魏尧想起了白天看见的景象:“我见着了,他就在丹炉旁边,身边瓶瓶罐罐全是药,他站在炉子前面,一下一下的往里面加药,都没高兴回头看我一眼,我跟他说西北的事情,还不如他眼前的丹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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