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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167)

应天书院办女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云招福无奈一叹:“我们今儿休息!每天都读书,不休息的话,还不得把脑子读傻了呀。”

范氏横了她一眼:“有的学就珍惜吧。你是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把姑娘送进女学里去。”

“那感情好啊。”云招福高兴的直拍手:“让她们赶紧进来,我这每天跟坐牢似的,痛苦死了。”

范氏无奈:“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那个张夫人,为了让张小姐进女学,成天往咱们府里跑,就为了找我跟你说一说,让你去找南国夫人一趟,让张小姐也进女学里去呢。”

南国夫人的名头在京城众贵女中还是很响亮的,但是云招福却对这个女人生理性厌恶,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表面上正正经经,然而却……虽说对方是皇帝,可她总该有点读书人的气节吧。

“我在南国夫人面前可说不上什么话,张夫人找我也是枉然。与其这么求爹告娘的,还不如让张小姐多读书,学问好了,就算是应天书院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呀!”

外面管家来禀报,说是崇敬侯夫人柳氏和两位表小姐来了。

云招福一愣,柳氏和云香寒姐妹来做什么?与范氏对视一眼,范氏让管家请人进来,范氏把吉祥放到了安氏怀里,自己去前厅招呼人去了,自从上回围场事件以后,相府和崇敬侯府就更加不怎么来往了,所以柳氏会带着云香寒姐妹到相府来找人实在有点奇怪。

果然云招福还没坐下逗吉祥玩儿多久,管家又来请她了:“王妃,夫人让您去前厅一趟。”

“我去干什么呀!我跟她们没话说,不去。”

云招福怨憎分明,云香寒她们想害她,她可没有什么好脸对她们去管家为难:“王妃,您就去一趟吧,侯夫人厉害,我怕咱们夫人不敌呀。”

老管家在云家做了好多年,知道怎么说话能达到效果,果然云招福一听范氏可能不敌,就果断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冷着面,往前厅去了。

还没进前厅的院子,就听见柳氏嘤嘤的哭声,云招福蹙眉走入,柳氏瞧见云招福更是哭的更厉害了,站起身,亲自迎向了云招福,一口一个‘侄女,侄女’的喊,喊的云招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加不能打哭脸人,云招福就算再怎么不待见她们,此时此刻也得耐着性子下来听了。

柳氏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一张嘴开开合合,说的全都是云香寒和云香暖两人夫家的不是,说左家对云香寒越发刻薄,如今还把云香寒给赶出了家门云云。又说尚书府如何如何慢待云香暖。

“……原以为都是写个讲道理,明是非的人家,可是谁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呢。寒姐儿那日从大理寺出来,就只有左放一个人找了辆青篷马车去接她,还不敢把她带回府里,在外面住了好几天,又不是外室,堂堂一个正室,居然要被藏在外面的宅院里好几天,这叫什么事儿!那尚书府就更不是人了,暖姐儿去了那里,表面上看着过得挺好,可那尚书夫人最会做面子,面子上好的不得了,实际背地里却丝毫不把暖姐儿放在眼中,她们两人嫁人之后,过的叫什么日子。我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伤在心里啊。”

柳氏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对于两个女儿的婚事,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

范氏和云招福两人对视,云招福的眼睛扫过坐在柳氏下首处低头不语的云香寒和云香暖,云香寒那日被疯马驮着撞到树干上造成的伤,还没完全好,脸颊上留下了一块极大的疤痕,看着特别狰狞显眼,自从脸上有伤以后,云香寒就一直带着帷帽,进来之后才摘了下来,便把头埋得很低,死气沉沉的,随便柳氏怎么说,她都没什么反应。而一旁的云香暖则顶着一张冷漠的脸,鼻眼观心,对柳氏这种在范氏和云招福面前拿自己短处哭诉的事情很不痛快的样子。

柳氏情绪激动,眼眶红润润的,范氏上前,给柳氏递了张帕子;“大嫂莫哭了,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从外表看出一个人的好坏呢。”

第167章

当初云香寒和云香暖的婚事, 算是柳氏一手敲定的,图的都是门当户对。

左放虽然是威远侯府的次子, 但也是嫡出, 就算不能袭爵,将来也能分得不少家业, 再加上同样是侯府出身,而云香暖嫁的是尚书府的嫡子,有尚书大人在,将来入仕也不会是难事, 这两门看着都挺好的亲事,可到头来, 却结了两对怨偶。

若是没有两人被抓入大理寺的事情,两家的日子过得虽不尽如人意, 却也说的过去, 可是自从两人从大理寺出来之后,那就完全不对了, 先是威远侯府觉得云香寒丢人现眼,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被抓入了大理寺里审讯, 让别人怎么看他们左家之类的话就说了出来, 对云香寒是这也嫌弃那也嫌弃,说当初瞎了眼才娶了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媳妇进门,左放倒是护着云香寒, 只是他的护着,在柳氏和云香寒的眼中都是没用的表现。

“那左二公子就没护着些寒姐儿吗?”范氏蹙眉问。

“他倒是护着了, 可他光是护着不顶用,他得去跟侯爷和侯夫人为寒姐儿争啊,他什么都不争,只一味的护着能起什么用呢。”柳氏觉得,左放就是没用,他要是有用的话,威武侯府上下又怎么会对寒姐儿那样呢。

云招福听到这里,不禁开口对柳氏问:“大伯母,那寒姐姐从大理寺回去之后,可有亲自去侯爷和侯夫人面前去真诚的道过歉呢?”

柳氏一愣,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叹了口气;“唉,王妃啊,你是不知道左家那些人是什么嘴脸,别说对寒姐儿嘴脸不是,就连我上门讨说法他们都一点不放在眼里,对我颐指气使的,真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人家啊。”

云招福将手拢入袖中,往云香寒看了一眼,凉凉道:“哦,那就是寒姐姐至今也没有去侯爷和侯夫人面前道过歉啊。那也难怪了……”

不管怎么样,云香寒和云香暖在外面算是惹了祸,真相没人知道,但她们在大理寺过了一夜却是事实,出了事情以后,如果云香寒能够真诚的去道歉一下,若是道了歉左家还不接受,那左家也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听柳氏说来,云香寒根本就没去道歉,她一个晚辈做错了事不道歉,难道还要长辈亲自来与你打招呼嘘寒问暖,才叫好吗?

柳氏把目光从云招福脸上移开,转到范氏身上:“王妃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让你在威远侯府里过日子,你也拉不下那身段去跟他们服软呀!若是这一次被他们把头给抹下来了,今后寒姐儿在威远侯府就更加没有说话的地方了。这个头儿可不能开。”

对于柳氏的这种教女理念云招福和范氏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云招福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不是,若是寒姐姐做对了事情,不去服软道歉也就算了,可她分明就是做错了事情,却还这般,难不成还要威远侯和侯夫人来向你们道歉不成?你们想的也太美了,事情就没有你们这么干的。”

云招福这番话说的挺厉害的,听得柳氏脸色变了又变,不过却拼命忍了下来,云香寒就没有柳氏的隐忍了,心里本来就对云招福充满了恨意,如果不是云招福的话,那天她的马也不会惊着,更加不会撞到树干上,弄得如今这满脸的伤疤,现在若非有求云招福,而她们的爹又不肯出面帮她们,她们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踏上云招福的地盘,让她嚣张得意的。

如今她都已经抹开了面子,求到她面前,没想到云招福竟然这样嚣张跋扈,不仅对她,连对她娘都开始教训起来了。

“云招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和暖姐儿被抓进大理寺还不是被你害的,我们是受你的连累,你有没有跟我们道过歉?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我们在外面说你几句闲话,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安逸的坐在这里对我们说这些风凉话吗?”

云香寒以为云招福不知道当初是她们先设计她在先,因为当时大理寺审问的时候,她和暖姐儿一口咬定是马惊着了,绝口不提她们要陷害云招福的事情,而云招福肯定也不知道,因为这么大的事,如果她知道了的话,不可能不上门讨说法。

事实上,当初云招福把针交给了云公良,云公良找上了崇敬侯,崇敬侯知道真相,却又不能把事儿捅开,毕竟两个女儿都嫁了人,影响太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但对这两个女儿,崇敬侯也因为这件事对她们起了隔阂,不再如从前那般娇惯她们了。

所以,柳氏和云香寒她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求到范氏和云招福面前来。

云招福冷笑:“哼,你们是不是被害,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那根针如今可还在我案头放着呢,你们若是想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也不介意帮你们一把。再说了,我会怕你们说我的闲话?难不成,你们说我的闲话还少吗?要我找人一句一句复述给你们听听吗?”云招福对她们早已失去了耐心,不愿再和她们打哑谜,卖关子,直接拍案说道:“你们今日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从进门到现在,一个劲儿的倒苦水,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且不说你们的事儿我娘能不能帮上忙,就算能榜上,你们又凭什么料定我娘一定会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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