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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153)

“瞧过了,说是没什么,让我这几天多休息休息。”

云招福见范氏神情紧张,怕她担心,赶忙安慰。

可她这么一说,范氏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似乎十分不安,喃喃自语了一句:“不应该啊。怎么……”

“娘,您嘀咕什么呢?什么不应该?”

云招福听不清范氏的话,遂追问。

范氏瞧着云招福,欲言又止,似乎挣扎着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母女俩就那么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范氏才咬了咬唇,犹豫着开口:

“那……王爷没有跟你说什么?”

云招福不解:“他要跟我说什么?娘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怪里怪气的,是不是魏尧有什么瞒着我?”

范氏勉强一笑,脸色苍白:“没有。王爷有什么事情会告诉我,瞒着你的?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这平日里健壮的像牛似的,突然就病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要担心的嘛。不过既然太医说你没事儿,那……应该就是没事儿吧。”

“我当然没事儿。休息几天就该好了。”

范氏看着女儿这样子,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没事就好。你好生养着吧,我先回去了。”

“啊?”云招福拉住了范氏的衣袖:“娘您才刚来,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要走啊?”

这么匆忙,云招福还有好些个体己话没和她说呢。

范氏无奈:“唉,这些天不是你舅舅在这儿嘛,他生意上出了点事故,来京城请我帮帮忙,我总得帮着他。你这病再歇两天,若是两天还不好的话,我亲自带大夫来给你瞧。”

“别呀。您找的大夫,还能比宫里的太医好吗?”

云招福看着范氏把食盒递给书锦,吩咐她拿下去热一热给云招福吃,嘴上答话:“太医再好,也没给你看出个所以然来,两天以后我再来,你这两天别下地了,有什么事儿都让书锦丫头她们去做。”

“哦,知道了。”云招福向来很听话。

范氏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云招福耳提面命一句:“对了,这几天……最好也不要跟王爷同房了。多注意些。”

云招福脸上一红,抿着唇还没好意思开口回答,范氏就转身离开了,经过云招福梳妆台的时候,范氏的目光往梳妆台上放着的那只与妆奁盒一个色调的胭脂盒,这些东西范氏最是熟悉,因为都是她给孩子亲手准备的,如今……

范氏走后,留下云招福一人在房里,幽幽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话本子继续翻看,原以为范氏来了,能多陪她一会儿,没想到见她没什么事,就急着走了。

不管怎么样,这心里头还挺失落的。不过还是理解吧,毕竟舅舅几年才来一回京城,有事要娘帮忙,娘总不好撇下他,过两天找大夫来给她看,过两天她都好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书锦又端了一碗药过来,云招福苦着脸在床上滚了两圈,最终还是无奈坐起来,捏着鼻子灌下去,把空碗交给书锦,一边接听雪手里的水,一边对书锦问:“这药不是一天三顿嘛,怎么又加了?”

“王爷吩咐的,说是王妃一直不见好,王妃喝了药,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

书锦问了之后,云招福回想,犹豫着开口:“呃……刚喝下去那一阵儿好像稍微舒服一些,不过过会儿还是恢复原样,算了,不管了,反正中药就是药效来的慢,估计得喝些时候才能好呢。”

书锦收了药碗,对云招福又问:“那夫人先前送来的吃食,王妃现在要吃吗?小厨房已经热上了。”

范氏肯定带来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平日里馋的很,可是现在嘛,云招福揉揉肚子,似乎并不是很想吃,对书锦道:“让小厨房温着吧,刚喝了药,肚子里涨,过会儿饿了吃。”

这样跟书锦说着话,云招福的肚子里又开始翻腾起来,听雪见状,赶忙拿了银盆来给云招福等着,云招福巴着银盆,将先前喝的药全都给吐了出来,把两个丫头都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153章

书锦要去请太医, 被云招福拉住了, 擦了擦嘴以后, 云招福道:

“别去了,我吐出来之后,好像好点了。去再拿点水来, 我漱漱口。”

听雪放下盆子就去了,书锦还很不放心:“王妃真的没事吗?”

云招福摇头:“没事, 可能还是吃坏了肚子吧。我要有事的话, 太医不早说了嘛。”

书锦想想也对, 太医都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的。

魏尧下午果真如他承诺的那般,很早就回了王府,听书锦说了云招福今天吐药的事儿,实在放不下,让周平又去把太医给请了过来, 听说范氏来过, 魏尧坐到云招福床边。

“岳母今日来看你, 可有说什么吗?”魏尧对云招福问。

云招福遗憾的摇头:“她就问我要不要紧, 没坐多会儿就走了,说是我舅舅有事要她帮忙。”

“你舅舅?没听你提过啊。”魏尧给云招福的后腰处又垫了一个枕头, 让云招福坐起来一些,回道:“他是安庆人,不常来京城,我都没见过他几回。”

两人说着话, 外面传话,说是太医来了,魏尧亲自到门口将太医给迎了进来,太医请了安以后,云招福伸手给他把脉,太医闭着眼睛诊了一会儿脉搏,这回比上回多诊断了一会儿,对云招福询问:

“王妃的药可坚持在服用?”

云招福点头:“坚持服用啊,一天三顿,还带加餐的呢。”

太医笑了起来,点点头,然后如上回那般,起身对魏尧道:“王爷,看来还得再换一个药方,又要借书房一用了。”

魏尧比了个‘请’的手势:“太医您客气了,这边请。”

魏尧和太医走出房门,来到花园僻静处,魏尧拧眉问:“救的回来吗?”

太医捻须摇头:“药量已经很重,这样都无效的话,再救也是枉然。如今还不足二十天,此时下手的话,对王妃伤害最小。若接着保的话,不禁无效,王妃还要跟着受很大的罪。”

魏尧低下头,沉默的叹了口气。

太医安慰:“若是王爷实在想保,那老夫再勉励一试吧,不过结果渺茫。”

魏尧抬手摇了摇:“不了。既然结果渺茫,那……只当是无缘吧。”

“这回的事情,王爷可得好好的查查清楚,王妃身体里的毒素,并非一日而就,若不查到根源,就很难解决。不过照理说,有这毒素在,王妃不该怀上的,但凡事也说不准,合该王妃遭此一难吧。”太医略带遗憾的说道:

“王爷莫急,您与王妃都还年轻,只要王妃调理好了身子,将来还会有的。”

魏尧看着旁边盛开的一株夏花,问:“劳烦太医开一副药吧,长痛不如短痛,该面对的事,总要面对的。”

“是。”老太医犹豫的问:“那……这件事王爷还是不打算告诉王妃吗?”

魏尧深叹:“告诉她也是让她凭白伤心罢了,左右是保不住的。”

“王爷对王妃真是爱护有嘉。那老夫便去开方子了。”

太医拱手之后,便随不远处站岗的周平去了书房,魏尧一人站在园子里,盯着眼前那一株鲜艳的夏花,久久不能移动。

一个本不该来的小生命,突如其来的来了,可来的匆匆,还没落地就又要离开了。

他看着招福那天真信任的目光,如何舍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又怎么能接受小生命来而复返的痛苦呢?而在她身上加注这些痛苦的人,还不是旁人。

魏尧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两排字,全都是花名,药名,其中大多数都是芳香馥郁之物,唯有两个,红花和檀……

为什么一个母亲要对亲生女儿下这种避子的药。

魏尧将纸合上,闭上眼睛调整情绪。

再回到寝房的时候,他又是那个沉稳有度,对妻子关怀备至的丈夫了。

云招福正在听太医叮嘱,魏尧过去的时候,太医差不多都说完了,交代完之后,太医就告辞了,魏尧命周平送太医出去,自己坐到云招福的床边,牵着她手问:

“太医都交代什么了?”

云招福伸手细数给他听:“让我不要下床,坚持喝药,这回的药重些,喝了会有腹痛的感觉,不过没有大碍,有少些人喝了这药以后,会将小日子提前来,总之,就是多休养呗,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魏尧细细的听着:“本来就没什么所以然,你让太医说什么呀。所以,你得听太医的话,这些天不许下来瞎走动了,我明日就开始告假,在家陪你。”

云招福惊喜:“你告假在家陪我?这……不好吧?”

魏尧挑眉:“你不要?”

不等他反悔,云招福立刻回答:“要。但刑部的事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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