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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149)

天一居士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脸色红润,精神矍铄,留着一段美须,眉眼颇为严厉,身后带着两个弟子,裴震庭亲自接待,说了一番寒暄之言,嘱咐云招福将天一居士招呼好,云招福领着他们进门,天一居士知道她是定王妃,却也没有刻意执礼。

经过回廊,要往那僻静悠然之处去,今日镇国公府的主要宴客厅就在韩非院,往深处去需经过这里,刚过了韩非院的拱门,却听宾客云集的韩非院中传来一声呼喊:

“师父留步。”

声音是从韩非院的拱门内传来的,天一居士等回头,就见晋王妃薛碧霄从拱门内走出,看着天一居士,惊喜的说道:

“师父,今日您竟也被请来了。”

天一居士瞧见她,展颜一笑:“是碧霄丫头啊,裴公诚意相邀,推辞不得。你是一个人来的?”

云招福倒是忘记了,薛碧霄是这位天一居士的弟子,薛碧霄亲热的过来挽住天一居士的胳膊,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云招福,跟天一居士撒娇道:

“师父果然是偏心,我在晋王府邀了您多回,也不见您赏脸,今儿您可得让弟子好好的敬您一杯茶水,弟子有好些话想要与师父说呢。”

天一居士被薛碧霄挽着入了韩非院,韩非院中宾客云集,看见天一居士,有认识的赶忙上前来请安,天一居士无奈摆手,被薛碧霄请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云招福受命给天一居士带路,却不料半路给薛碧霄给截了道,只能也跟着去了韩非院,进了院子就听见一些站在回廊上的公子妇人在说,天一居士如何了不起,没想到晋王妃居然是天一居士的入室弟子云云,实在太让人羡慕之类的话。

星月公主跟宁王,宁王妃也凑上来,星月公主在宫里养了大半年,身上被马踩踏的伤才算是好了些,现在她看见云招福虽然依旧恨得牙痒痒,却再也不敢对云招福动什么歪门心思了,她在云招福的身上吃了三趟大亏,每一回都特别邪门儿,让她不服不行,云招福就是那种天生福命的人,邪魔不侵,百毒不入,让那些想要害她之人,自受其害。

宁王妃吴欣常也不敢再跟云招福为难,星月就是前车之鉴,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验,就知道其中的可怕了。

更别说,云招福如今身份大不同前,定王府如今俨然压过了晋王府和宁王府的声威,成为了京里最受瞩目的王府,淑妃复位,裴家回归,定王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的王爷。

云招福与韩非院中的几个认识的女眷打招呼,来到星月公主和宁王夫妇面前,说了几句客套话,星月公主虽然不敢再动心思还云招福,但是说几句损人的话还是会的,故意指着薛碧霄对云招福说道:

“哎呀,真是没想到,晋王妃居然是天一居士的弟子,要知道,这位天一居士可是从来都不收女弟子的,也就是晋王妃出身好,天分高,这才破格的,有些人什么都不会,这辈子只怕都不要想入名师门下咯。”

云招福看着星月公主,展颜一笑:

“公主这话说的,好像公主就能拜入名师门下似的。”

星月脸色一变,恨得咬牙切齿。

云招福现在才不会管她们对她是什么看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敢当面挑衅,就别怪她当面给没脸。

安乐公主和驸马苏铎联袂而来,正好听见了云招福的话,不禁笑着过来,对星月打趣说道:

“招福说的不错,星月你怎么能拿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来笑话别人呢。”

第149章

星月公主被安乐公主说了, 自然不能回嘴, 往她和苏铎身上瞥了一眼, 便学乖了,站到宁王身后,不说话了。

宁王与苏铎见礼, 安乐对云招福说道:

“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国公府好大的排场啊, 我进门的时候遇见的那些都是平日里不怎么出席宴会的, 居然今日都到国公府来了。”

云招福笑了笑,还没回答,就听苏铎开口:

“公主难道忘了,国公府是什么前身吗?这样大的排场,才是应该的。定王妃,别来无恙。”

云招福对苏铎的好感早已经被他一手作没了, 苏铎也能感觉的出云招福对自己冷淡, 有些事情, 两人心知肚明, 只是没有捅破,不过虽然没有捅破, 但是要云招福依旧对他保持从前的敬爱,却是怎么都不能够了。看在安乐的面子上,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驸马客气。”

薛碧霄和天一居士身边围着的人群发出几声骚动,看来是天一居士要离开了, 云招福看了就要过去,对安乐公主说道:

“国公让我招福天一居士去悠然阁里,便不多陪了,待会儿中午找你喝酒。”

两人都是酒类,安乐一听就应允了。

宁王对苏铎问道:“驸马,听说今日你师父施老先生也来,待会儿可得给本王引荐引荐。”

提起施定山,苏铎脸上现出一些遗憾,对宁王道:“王爷,我与师父还未破冰,只怕他老人家现在可不愿看见我呢。”

谦逊的态度让宁王笑了起来:“驸马说笑了,施老先生岂是那种迂腐之人,你与安乐成亲都这么些时候了,他难不成还在生你的气?这也说不过去了。”

苏铎无奈一叹,没有做声,站在那儿等天一居士身边的人群散开的云招福听见了,不禁凉凉说了一句:

“有些人其身不正,存心不良,又怎么能怪师父迂腐呢。”

云招福话里的师父自然说的是施老先生,但在场的人听了,都以为她在说苏铎的师父,并未察觉。

苏铎从容淡定,温文尔雅:“定王妃是在说我其身不正,存心不良吗?却不知,我何时得罪了你,要让你这般说我?”

目光灼灼盯着云招福,云招福也没和他客气,迎面而上:“驸马何时得罪我,自己心里该是清楚的。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也学不会虚与委蛇,说话太直,若有得罪的地方,驸马见谅吧。”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云招福和苏铎在打什么哑谜,安乐公主也悄声对云招福问:

“招福,你怎么了?驸马何时得罪你了?”

云招福看着安乐,又将目光递向苏铎,只见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仿佛料定了她不敢说。

的确,云招福是不敢说,苏铎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只能说是有关联的猜测,云招福并没有真实可靠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把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正说着话,韩非院里又来了一位尊客,是裴震庭亲自领着进门的,是施老先生和他的大弟子蒋星,裴震庭先前就已经听人说,天一居士被晋王妃请来了韩非院,所以裴震庭就亲自将施老先生请了过来。指着天一居士的方向,正要请施老先生过去拜会,却见施老先生径直朝着云招福他们所在的方向去了。

苏铎瞧见施老先生,一直从容的表情才稍稍冷却下来,低着头上前,对施定山行礼:“师父,您来了。”

可施老先生却仿佛没瞧见他一般,径直走到云招福跟前儿:

“招福啊,你那个醉仙酿回头再给为师送几坛去。”

云招福瞪大了双眼:“先前我可是送了满满一车啊,这就喝完了?”

施老先生无奈一叹:“前几日来了客人,逗留了些时日,就全都喝掉了,为师也很心疼啊。就这么说定了,别忘了啊。”

说完这些,施老先生便拍了拍云招福的肩膀,他大弟子蒋星凑过来对云招福道:“师妹,不得不说,你那酒太畅销,来的客人十有八九都指名要喝那个呢,我们茶庐的茶都要被你那酒给比下去了。”

云招福哭笑不得:“再好喝,我也不是卖酒的呀。”

蒋星一击掌,开心打趣道:“哟,你要是卖酒那敢情好,咱们今后就不用担心没酒喝了。”

云招福白了一眼起哄的蒋星,裴震庭走过来,众人对他行礼,裴震庭意外的对云招福问道:“怎么,王妃与老先生……”

施老先生对裴震庭拱手回道:“哦,忘了与国公说了,这是老朽最小的一个入室弟子,拜入老朽门下的时候,还不是王妃,现在可了不得了。”

施老先生这句话说出来,云招福感觉到周身的气氛都彻底变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她的身上,安乐公主也惊讶的在她和苏铎之间回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云招福问:

“招福,你,你竟是施老先生的弟子吗?”

云招福缓缓点了点头,就看见安乐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的受伤,那意思像是在说‘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而其他人则是十分震惊。

薛碧霄扶着天一居士走出人群,天一居士听说施老先生光临,便要来拜会,薛碧霄扶着他走过来,正巧听见了施老先生的话,薛碧霄扶着天一居士的手指都忍不住捏了起来,天一居士看了她一眼,她才将手给放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云招福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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