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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115)

云招福在梳妆台上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打开了粉盒,从里面挑出一指甲盖儿的粉末,倒在手掌心里,用一点香蜜混合,在擦在帕子上,然后就往魏尧脸上招呼,魏尧下意识往后退:

“大男人家,脸上抹脂擦粉,不好吧。”

抓住了云招福的手腕,对云招福想做的事情有些抗拒。

云招福晓之以理:“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又看不出来你擦了粉,可你脸上这伤若不遮盖起来,别人都看见了,趁着现在没什么外人,我赶紧替你遮起来,待会儿宾客们都来了,也省的给别人看了笑话。”

魏尧对这个却有不同的看法:

“别人爱看就让他看好了,我脸上这个又不是别的女人抓的,自己夫人抓的有什么好怕的,谁还管咱们夫妻房里怎么玩儿呢。”

云招福看着这个不正经的男人,蹙眉坚持:“谁跟你玩儿呢。必须遮起来,这事关你的面子问题,还有我的面子。若被人知道我把你脸给抓破了,非得说我是母夜叉不可,我可不要人家那么说我。”

魏尧拗不过云招福,最后只好从了她,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了好半天,云招福才满意的收手,看着镜子里的魏尧,差不多遮盖住了,只要不仔细看就看不太出来了。云招福现在心里那个后悔呀,当时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把魏尧这张颠倒众生的脸给抓破了,下回一定要记住,就算生气,也只能抓他身上,抓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定不能再抓脸和脖子了。

化妆完毕,魏尧觉得有点不自在,被云招福又是拉了一路,回到了宾客云集的院子里,今儿云家长孙女办满月酒,朝中不少同僚都来了,倒也不是特意过来贺喜,就是寻个理由凑在一起热闹热闹,朝中同僚们来了,就有云公良亲自迎到书斋去小坐,魏尧出来的时候,云公良已经迎了两批去了书斋,瞧见魏尧,过来喊他:

“王爷去哪儿了,先前李大人他们还问起你呢。今儿无论如何也得和他们坐一桌。”

魏尧在云公良面前很是听话,闻言点头:“一切听岳父吩咐。只不过,坐下说说话无妨,我可不太会喝酒。”

提起魏尧的酒量,云公良也是亲友体会的,当即朗声笑了起来,拍着魏尧的肩膀说道:“放心放心,你的酒我替你喝便是了。”

正说着话,就听一道声音传来:“恭喜云相啊。”

众人回头,云招福眼前一亮,立刻提着裙摆跑过去:“师父。您也来啦。”

来的果然是施定山老先生,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弟子,云招福都认识,点头打过了招呼,心中叹息,看来师父是真的生苏铎的气了,从前走到哪里都带着苏铎,今后只怕再也不会了。

第115章

施老先生拍了拍云招福的肩膀, 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魏尧和云公良, 魏尧对他点头致礼,施老先生回礼:

“见过王爷,见过相爷。”

魏尧拱手:“先生不必多礼。”

云公良亲自上前扶起施定山,笑道:“今日之宴,不想先生竟抽空前来, 有幸之至。”

施定山谦虚摆手, 捻须一笑,对云公良道:

“云相,今日前来贺喜, 另还有事与你商量。”

云公良听后, 立刻拱手客气道:“哦,请问先生何事?要不随我一同去书斋, 那里有清静处,适合说话。”

施老先生点头赞成,于是云公良便带着魏尧和施老先生, 还有施老先生的两个徒弟一同往书斋的方向去了。

范氏出来,对云招福问:“怎么,你师父来了?”

“是啊,师父说有事要和爹商量,就跟魏尧他们一起去了书斋。”云招福说完,不禁又出声嘀咕:“不知道师父有什么事要商量。”

原本也没打算范氏知道,只是自言自语的, 可范氏却跟着答了一句:

“约莫是为了书院里的事吧。”

施老先生是当世大儒,平日里游历四方,在京中倒也有一职,便是白鹿书院的院士,京城四大书院,为首的自然是应天书院,其次便是白鹿,东阳,正心,这四座书院乃是京城书院之最,迎八方才子,在文坛的地位可想而知。

书院里有什么事情要找云公良的,云招福不是很明白。

看范氏一副‘我知道一点内情’的表情,云招福凑过去,小声问:“书院里有什么事,需要师父过来找我爹?”

范氏左右看了看,见暂时没什么宾客要招呼的,便将云招福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

“我听说啊,南国夫人回京城了,要在书院开设女学,你师父之前来过府里一回找你爹,但你爹不在家,今日来应当便是为了这事儿了。”

云招福有点纳闷:“南国夫人?这名字有点耳熟……”

范氏轻拍了一下云招福的手背:“啧,第一女傅南国夫人啊,你昏头啦?”

提起这个,云招福恍然大悟:“啊,是她!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呢。”

竟是那个南国夫人,说起这位也算是当今天下的奇女子了,学识渊博,不输世间任何男儿,一生未嫁,只为钻研学术,通晓多国语言,据说很多年前,还曾代表大魏出使过莫愁国,那时候她还只是书院的女先生,因莫愁国女君好辩论,大魏使臣去了之后,便是这位与莫愁国女君辩证算数三日取胜,归国后,大魏王便将她封做南国夫人,领第一女傅衔。

算是这个时代中,少数的几个闯出成就的女性学者。

她与云招福的师父一样,不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喜欢到处讲学,不知道怎会突然起了回京办女学的心思。

“白鹿,东阳和正心书院不是一直都有女学嘛,她想在哪个书院里开设呀?”

女学这种科目,因为受众不广,家里有姑娘的学琴棋书画,仪态舞蹈,音律技艺,很少正儿八经把女儿送到女学里去的,女孩儿家也读不了几年书,所以,女学这个科目,在各个书院里都有,却也等于是个摆设,南国夫人想整这个差事,也不知道图什么。

“三家书院都有了,你说她要在哪里办呀?”范氏的目光往门那边看去,门房的婆子正跑过来,应该是有贵客来了,范氏不等那婆子来,就迎了过去,留下云招福站在廊下纳闷。

南国夫人不会想在应天书院里开设吧。

这应天书院就是国子监,是皇家书院,历来就没有办女学的经历,南国夫人居然想从这里入手,真乃女中豪杰,真汉子啊。

范氏亲自出门去将崇敬侯府老夫人给迎了进来,崇敬侯与儿子女婿在门房处就被请去了书斋男宾处,柳氏同云香寒,云香暖亦随之而来。

柳氏对范氏客气道:“府里做事,该是前几日就过来帮忙,可手头一直有事脱不开身,你别和我计较。”

一听就是托词,范氏也不计较:“大嫂客气了,家里有事走不开也是没办法的。快些请进吧,老夫人先前就说想看看孩子呢。”

一群人就进了门,门内有些女眷认识她们,就过来打招呼。

云招喜小大人似的在厅里面招呼人,把云招福和云香暖,云香寒请去与其他小姐,少夫人们同坐。

“我今儿抱吉祥的时候,她还冲我笑来着,娘说这是吉祥第一回 笑,就给了我这个小姑姑,今年过年,我得给她包一个大大的岁钱包才行。”

几人坐下以后,云招喜开心的对云招福说,云招福很是羡慕:“是嘛,那你真得包个大的,我之前逗她,别说笑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这么一说,云招喜就更高兴了。

一旁的云香暖轻哼一声,云招福和云招喜看向她,云招喜问道:“香暖姐姐,你哼什么呀,我们说我们的,哪里惹着你了?”

云香暖将目光落在云招喜身上,见她穿着一身貂绒缎面浅色的对襟长袄,衣领和袖口处的绒毛看质地就是上好的皮子,华丽丽的,头上,身上的首饰也都是新款,用料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云家的嫡女呢,侯府里最重嫡庶,云香暖心里着实瞧不上相府这般嫡庶不分。

敛下眉眼,默默然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起来,就像是没听见云招喜说话似的,傲慢的态度十分讨厌。

云招喜本也不喜欢她们,跟云招福看了一眼,便也没给云香暖脸,白了她一眼,就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了。

云香寒对云招福赔笑了一声:“她就这性子,你们别见怪。”

“不见怪,来者是客嘛,若是真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请两位姐姐担待一些。”云招福说的也挺客气。

毕竟今儿是小吉祥的满月酒,可不能闹出乱子来,不然多扫兴。

云招福请她们喝茶,打算再陪着坐一会儿,就找个托词去别处,刚喝了一口水,云香寒便凑了过来,温柔的抓住了云招福的手,温和带笑的看着她,把云招福都看的有些发愣,正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云香寒对云招福问:

“听说王爷在外面买了宅子,养了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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