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lù同归(17)

我睁大了双眼，惊道：“那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你出的？！”

“你是我的女人，当然是我养了。我爸养算怎么回事儿！”陆旸不满道。

陆旸这会儿说得轻松，可我知道他上学那会儿过得有多忙。他坚持送接我上下学。回到家他就边看自己的功课边看着我学习、给我补课、补德语。第一个学期结束我就发现他多了很多书本、文件，他读的是工科，我完全不懂，所以那时我还以为那是他学校的功课，现在想来……

“所以，那时候，你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功课实际上是你打工的工作？”我问陆旸。

陆旸露出满足的笑容，点头。

我想起我到德国的第二年生了一次病，半夜醒来，看见他在我房间里守着我，还拿着手电画图。后来，我半夜偷偷去他房间门口假装摔倒，引他出来，我瞟到他的书桌上有图纸，他的中指第一节那儿被笔压的红坑还没回弹平复。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跟我分开，对不对？！”我终于反应过来了。陆旸他就是回来安顿一下家里，然后顺便耍我一下。不然，他现在来我跟前儿干嘛？他回答我问题回答得这么诚恳认真干嘛？

陆旸笑了，点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她们三个是跟你串通好的。那刘老师呢？她也是？”我越想越生气。

陆旸摇头，道：“要不是因为她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令你误会我跟她有什么，我现在还不会做这些事。毕竟我爸的事还没处理完。我打算等他的事尘埃落定了，再回德国重新追你。没了我爸的势力，你就不会怕我了，到时，我会尝尽苦头地打动你，续上我们的初遇，把中间这18年抹掉。”

我真是惊呆了，这还是陆旸吗？！我上手去抹他的脸，想抹去他的妆，扯掉他的面具，可他的脸上除了原装的五官外什么都没有。

“我是陆旸。是真人。喏！这是你喝大了以后咬的。”陆旸把他的外衣脱掉，把衬衣领子扯开，露出左边肩胛骨，那里有被我咬出来的一个坑，那块肉再没长出来过。现在想想我也后怕，我是害怕自己吞了那块肉。

这是个好机会，我拔腿就跑。

“总该相信……”陆旸话说到一半就紧跟上来，按上我打开的房门，顺手把我按到门上，咬牙道：“相信我是我了吧？”眼里却喷着：“你跑什么？！”

“你别乱来！”我警告近在咫尺的陆旸。

陆旸的耳朵一下就红了。

我白了他一眼，扭过脸去，可陆旸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陆旸！”我面对陆旸喝了他一声。

陆旸脖子以上红得像只火烈鸟。

“你脸红个屁呀！”我凶陆旸，同时拨开他。

十

“是。不过是在我到了伦敦以后。他找上了我，叫我照顾你。”唐美说得很像这不是一件值得我惊讶的事。

“叫你照顾我？”我该怎么信这话，陆旸从16年那次和我分开后，就一直没和我联系过。他爸的事，这么多年了，总不会还没完事儿吧。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误会了，我总觉得这时的唐美，对我不大友善。

“对啊。不然呢。难道还能是叫我告诉你让你照顾我么？”唐美笑了笑。

我沉默了，唐美确实露出了不大喜欢我的样子。

“他刚刚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你的医保放在哪里，还有，他刚刚又汇了一笔钱给你，叫我告诉你确认一下。趁着银行还没下班，你打电话查查吧。他还给我们寄了口罩，这两天应该就到了，叫我们留意查收。”唐美的不高兴越说越明显了。

“唐美，你怎么了？”我没想过她会喜欢陆旸，所以，我还是不得不问问她。

唐美一下就看穿了我，道：“明知故问。”

“我……”我说不出话来。

“他就愿意受你这份儿虐，我多余替他委屈。但你也够了吧。行不行的，你给他个痛快话。你这样也太不仁义了。”唐美彻底露出了不高兴。

“我说了等他爸的事弄完了，他可以来追我的。他没来，不就是他不要我了的意思吗？”我也委屈，我等了他那么久，他没来也没个电话。

“那你就不能先给他打电话吗？你就不问问他为什么不来找你吗？”唐美被我惹怒了。

“他怎么了？”我知道，唐美一定知道什么。

唐美躲开我的眼神，道：“要问你去问他，你别问我。我又不是你们俩的老妈子。”唐美气哼哼地回她房间了。

我的心乱了，想着那晚陆旸的不同以往，又想到他说有个同学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不免想他是不是也得了医不好的病了。我追唐美到她的房间，道：“告诉我，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