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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12)

如果真如他猜测……他心头滋味难辨:她自小金尊玉贵,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等说不出口的苦楚?难怪要恼了他。说到底,还是他委屈了她。

眸中的暗色散去,他望向她,目光复杂,钳制住她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心中千万个念头滚过,他缓缓开口,试图验证自己的猜想:“郡主如果不想嫁给我,我可以写放妻书。”

年年已经将第三杯酒喝完了,脑袋更晕了。她身子软得厉害,实在坐不住,索性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中。听到这话,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入她混沌的脑海。她一下子抬起头来:这怎么成?

她凶巴巴地瞪向他:“你休想,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你的。”不嫁他,剩下的剧情怎么完成?她又怎么作到他忍无可忍,将她推下悬崖?为此,当初她明知玛瑙被人收买了有问题,还要故作不知,任对方设计自己,她容易吗?

聂轻寒心头大震:什么叫好不容易才嫁给他的?难道,当初那场两人被设计在一起的好戏,她早就知道,是故意被玛瑙设计的?

年年没等到聂轻寒的回答,不由急了,高声道:“聂小乙,不许你写放妻书!”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拨动心弦,聂轻寒整颗心都乱了,说话却依旧不疾不徐,冷静异常:“郡主从来锦衣玉食,身份尊贵,跟着我,就不怕以后只能粗茶淡饭,身份低微,受人耻笑?”

“怕呀。”年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趁机给他灌输奋发图强的理念,“所以,聂小乙,你要争气,要努力,以后一定要大杀四方,当全天下权势最大的男人,不要叫我看不起你。”一定要按照剧情走向,成为世界之子,维持住小世界的稳定,这样她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他目光复杂万千,看着她,许久,才轻轻说了声:“好。”

年年满意了,在他怀中靠得久了,不安分起来,扭着身子:“好热,放我起来。”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咦,这里好像多了个东西,硌着我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身下刚刚自己无意碰到之物。

聂轻寒一把抓住她手,声音哑得厉害:“别乱动。”

年年用力一挣,没能挣脱,不高兴起来,挣扎道:“你抓着我做什么?我热得汗都要出来啦,你这里没冰不说,还偏要挨得我这么近。”

是他疏忽。他自幼跟着林贲师父练内家功夫,寒暑不侵,忘了她这样娇贵的人儿,打小被照顾得精细,和他是全然不同的。

感觉到她在他怀中动得厉害,他连呼吸都开始不稳,忽地站起,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年年猝不及防,头眩晕得越发难受,气得用力捶他胸口:“你做什么?”

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就如小猫似的,却越发乱他理智。他一言不发,抱着挣扎不休的她走到婚床边,将她放下,迅速和她拉开了距离。

年年呆呆地看向他。

聂轻寒声音低哑:“你不是热吗?热就把衣服脱了。”为了见段琢,她重新盛装打扮了,哪怕是为了和他赌气,看着也碍眼得很。

年年觉得有道理,乖乖低下头去解自己的衣扣,却晕头晕脑的怎么都解不开。解了一会儿无果,她急得越发燥热。眼角余光隐约看到一人身影,混沌中早忘了先前的事,只记得今夜是珍珠守夜,想也不想,嗔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服侍我宽衣!”

聂轻寒全然没想到:她清醒时生他的气,不许他入洞房;这会儿醉了,对他竟是如此不设防。所以,真如他先前猜想的那样,她待他冷淡,故意亲近段琢,只是在和他赌气;她的心里,其实是喜欢和他亲近的?

他的小郡主,怎会如此别扭?

心上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一片片碎裂,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他没有吭声,弯下腰来,十指灵巧地帮她拆了腰封,解开系扣。年年闭着眼睛任他服侍,感觉到他动作停住,软绵绵地道:“继续,我要换寝衣。”

换先前那种薄纱寝衣吗?聂轻寒身子僵住,鼻尖慢慢沁出汗来,双手迟疑地落到她瘦削的肩上,艰难地脱下了她的中衣。

他呼吸顿时窒住。

烛光昏黄,穿过大红的喜帐,滤出橘色的光影,令人燥热的暖色中,那一片晃眼的白格外夺目,如凝脂堆雪,羊脂白玉,玲珑曲线极尽曼妙,关键处却偏偏被一片绣着鸳鸯戏水的小小缎料遮挡住,令人血脉贲张,遐想无限。

年年久久等不到他的动作,闭着眼呢喃道:“珍珠?”怎么还不给她披上寝衣?

聂轻寒恍然回神,避开眼不敢看她,声音哑得几不成调:“我帮你叫珍珠来。”再留下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还没准备好与他圆房,他不能因一时之欲趁人之危,辜负她的情意与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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