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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101)

孟葭远在静江府,段琢并不知道线人的事,自然干涉不了。按道理聂小乙不可能收不到线人的消息。她的慌张心虚,以他的敏锐也不可能看不出。既然如此,他明知药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为了——试探她?想要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如果是这样,她刚刚情急之下打翻了药碗,岂不是坑了自己?她好不容易有希望及格的仇恨值怎么办?年年暗暗叫苦,亡羊补牢地道:“我再去给你熬一碗。”大不了再下一次毒,表示自己想毒杀他的坚定决心好了。

不对,万一聂小乙试探完毕,对她放下心来,真的喝了怎么办,难道她再打翻一次碗?

年年心中纠结。

聂轻寒见她神色变幻不定,眼神沉了沉,温言道:“我右手不能动,劳烦年年帮我换身衣服吧。”

年年心烦意乱:“让丫鬟给你换。”

聂轻寒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不喜欢别人碰他,难道她就不是别人吗?年年瞪了他一眼,冷酷无情地道:“那你就自己换。”

他静静地注视她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走进屋中。

年年很快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烦乱中醒过神来:不会吧,他真自己换?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走进屋去,见他正笨拙得用左手解着衣扣,碰到实在解不开的,勉力抬起右手帮忙。

年年:“……”他还有没有一点伤者的自觉,气恼道:“聂小乙,你是想伤口崩裂吗?”走上前去,愤愤开口,“我来吧。”

他神色淡淡:“岂敢劳烦郡主。”

他装什么大尾巴狼,不敢劳烦,刚刚是谁叫她帮忙换衣服的?年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聂小乙,你够了啊。”

他审视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年年也知自己这个举动刷仇恨值是别想了,心头郁闷。聂小乙真是不要脸,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健康来威胁她,可她偏偏就被他捏住了软肋。

她走到他面前,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衣扣,轻轻抽开他的衣带。青衫散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她小心避开他伤处,地将汁水淋漓的外袍脱下,却发现他下面的裤子大腿处也被打湿了一片。

年年僵住,脱外袍她行,可是帮他脱裤子?她为难地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他。

聂轻寒向下看了看,善解人意地道:“我自己来吧。”

年年道:“你不许动右手。”

他应下:“好。”伸手解开了汗巾子。年年红了脸,逃也似地往屏风后去:“我去帮你找要换的衣服。”

站在衣柜前,她却傻了眼。她连自己的衣物都是琉璃几个打理的,哪能找得到聂轻寒的换洗衣物啊。开了几个门翻了一通都没能找到,不由心浮气躁起来。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我来吧。”年年回头,“呀”了一声,捂住了眼睛,不满道:“不要脸,你怎么能就这么过来了?”

他外袍被她脱了,下裤他自己除了,就这样穿着中衣,光着一对健美修长的腿,大喇喇地走了过来。偏偏他毫无忸怩羞愧之态,姿态挺拔,举止从容,仿佛峨冠博带,从容步于琼林御宴中。

他不动声色:“我原想等年年为我取来袍裤。”

年年:“……”

他打开衣柜,很快找出替换的衣物,看向她道:“还要劳烦年年帮忙。”

年年想到他受伤的右臂,认命地向他走去,正要接过他手中的袍裤,不防他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年年猝不及防:“聂小乙你闹什么,你的胳膊还要不要了?”想推开他,又怕扯到他伤口,僵直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他低头,埋在她的颈窝中,一直平静无波的声音温柔起来:“乖,让我抱一会儿。”

他身上只有薄薄一层中衣,灼热的体温透过意料,包裹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脖颈。年年的心越跳越快,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这个态度,她的仇恨值究竟掉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年年忍不住:“聂小乙,你好重,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他呼吸微顿,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受伤后的苍白,黑漆漆的凤眸眼尾却染上了红晕,那点泪痣妖娆,越发勾人。

年年看呆了一瞬,直到看到他眼底弥漫的柔意才蓦地回神,回想她送药后的种种发展,顿时欲哭无泪:这个王八蛋,好像又害她把剧情搞崩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原文中,他发现福襄下毒害他后,将福襄关在了内室,不许任何人探视,令赵余严加看守。福襄怎肯甘心,和他大吵一通,恶语伤人。他面上不露声色,心中郁愤难消,离开了家,去了他外祖聂家昔日的旧宅。结果,在那里邂逅了微服出宫的延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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