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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的当家日记(5)

席云芝吓得不敢说话,低头看着喜服的下摆和一只行动不便,微微踮起的脚,心下了然,这便是她的夫君了。如此想着,她的心没由来的扑通起来。

如烙铁般滚热的手掌付在她的臂膀上,席云芝心跳的厉害,脑中正想着要不要给夫君先福一福身子,滚热的手掌却拿开了,夫君倾斜着脚步向后退了退,像是要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般。

席云芝手中被塞入一根红绸,在红绸的带领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只完成了一些简单的礼仪后,就被送入了洞房。

没有想象中三姑六婆的聒噪,没有邻里乡亲的喧闹,就连房外杯盏交错的声音都很稀零,这也许是她所见过,所能想象的最冷清的一场婚礼了。

席云芝又饥又渴等了好长时间,终于撑不住昏昏欲睡,天人交战之际,头上的盖头被猛地掀开,烛光刺入双眸,叫席云芝为之一震,慌忙张开双眼抬首望去,逆光中,她的夫婿宛若大山般屹立在她面前,容貌若神祗般出色,举手投足皆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这种贵气应翱翔于天,应凌驾世人,这样出色的他不该被困在这种地方,与她这样平凡的女人成亲。

席云芝感觉有些眩晕,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坐在床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只是梦境,梦醒之后,她又将面对那惨淡无华的现实。

步覃虽面无表情,却也看出了席云芝眼中的惊艳,冷硬的目光在她平凡无奇的脸上扫过两眼便不再有兴趣,转过一边,将床头柜上摆放的酒壶拿起,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席云芝面前,冷声说道:

“喝了,睡吧。”

席云芝自小看惯了脸色,怎会看不出她的夫婿神情语气中的不耐,赶忙收回了失态的目光,接过合欢酒,谨慎的握在手中。

步覃没心情跟她花前月下说情话,飞快的在她手中杯沿上碰了一下,便就喝下,而后不等席云芝动作,便将酒杯抛在一旁的瓷盘上,跛着脚转身走到屏风后去换喜服。

席云芝难掩心头失落,可也明白自己的姿色确实无甚亮点,也难怪夫婿会对她这般失望,将合欢酒喝下了肚,只觉得脸上和肚中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了不忿,如果她再漂亮一些,也许她的夫君就会多看她两眼吧。

将喝掉的酒杯也放入瓷盘,又顺手将夫君的杯子扶好整齐的放在一旁,这才起身走到屏风后,步覃正在解喜服下颚处的扣子,席云芝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手,替他解开,步覃原本想躲开,却在碰到她那双依旧冰凉的双手时稍稍犹豫了一下。

那双手不像是一般大家闺秀的手,苍白纤细,指节分明,食指指腹上有两条很明显的口子,应是伤的时间不长,再看她的脸,至多用秀气两个字来形容,薄薄的胭脂下,嘴角带着些微青紫,就这样的姿色,从前在他将军府中,别说是当家主母了,就连烧火丫头都轮不到她。

思及此,步覃不免心中更为不快。

席云芝替夫君除下了外衫,只觉得夫君那双黑玉般的眸子盯着自己便足以令她忘记所有矜持,她已过二八年华,对夫妻之事多少有些耳闻,便也不再扭捏,低下头,便将自己身上的喜服亦脱了下来,只着中衣站在那里。

“相公,休息去吧。”

步覃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用瘦弱来形容的女子,宽大的白色中衣之下,甚至看不出任何起伏,她就像个未完全发育的孩子,干净的叫人很难对她产生欲望。

席云芝的一颗心已经紧张的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家相公的衣袖,将之拉出了屏风。

能够做到这一步,席云芝已然是红霞满面,再也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一眼,生怕从他好看的黑眸中看到对她主动的鄙夷。

正为难之际,席云芝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不知怎的竟往床铺上倒去,还来不及惊呼,身上便被一道黑影覆上,娴熟的手法将她制服在下不得动弹,席云芝瞪着一双大眼盯着在她上方目色幽深的男子,脸上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相公,让妾身服侍……”

一个‘你’字还未出口,席云芝便被翻过身去,衣服自后背滑落,一举挺进。

原本兴致缺缺,可在看到那洁白如玉的后背与盈盈一握的腰身时,饶是步覃自制力再好,也敌不过男人本能的喧嚣,尽他所能的攻城略地。

席云芝被压在身下痛的惊呼出声,却未能令步覃停下动作,他像是宣泄着什么似的,步覃发出了猛烈攻势,席云芝不堪重击,想回头叫他轻些,却被他压着脑袋,不许她回头,她只好一边承受着,一边紧紧揪住被褥,发出嘤咛。

步覃兀自爽快了好一阵子才肯松了钳制,让自己出来,倒在一旁喘息,席云芝早已浑身无力,步覃虽然释放,但大手却未从她的后脑处移开,一旦感觉席云芝想要回头,他便施力压制,这样两回之后,席云芝便知晓了,相公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脸,便也不再强求,干脆裹上被子整个人转过身去,缩成一团,不再与他有所交集,带着泪痕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席云芝是被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棍棒声吵醒的,透过窗牑一看日头,心道不妙,相公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床上只她一人在睡,成亲第一天,她没有早起为大家做早饭,没有前去给相公唯一的爷爷请安,这可如何是好。

惊惊慌慌的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便被刺目的阳光照得眯起了眼,昨日她进门时头顶盖头,因此没有看到夫家的屋舍,只知道地方不算大,人口不算多,可现下一看,相公家的地方不仅不算大,根本就是很小,一眼望去,便像是一户农家,白墙黑瓦,四五间房间并在一排,前方是个大院子,院子的一侧是一间屋脊上竖着烟囱的厨房。

篱笆墙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墩子,石墩子旁两名青年正挥舞着棍棒,赫赫生风,掀起满地黄土,尘沙漫天。

见到席云芝走出房间,两名青年便停下了动作,个头比较高的那个,黑黑瘦瘦的,盯着她直笑,个头比较矮的那个,白白净净的,蹦跳着往她走过来,一听声音便知晓,这个是昨日去席府迎她的那个青年人。

“夫人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席云芝头一次被人唤作‘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便腼腆一笑,只听那活泼青年又道:

“夫人,我叫赵逸,那个正傻笑的叫韩峰,我们是公子的贴身护卫,有事儿您随意指使我们就好,随叫随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保证不含糊。”

“啊,好,先多谢了。”席云芝多少有些窘迫,调整好后,便对赵逸和韩峰点了点头,带着羞怯之态,往厨房走去。

赵逸看着席云芝离开的背影,踱步到韩峰身旁,一边摸下巴一边嘀咕道:

“夫人对咱是不是……太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一家和乐融融的,希望不要写残!哈哈。

ps:这个夫君开头看着有点渣,但是不会太久,等他爱上女主后就会很忠犬了……压一箱黄瓜保证!

☆、好吃一家人

席云芝慌张的钻入厨房,内里黑乎乎的,入门处有一张八仙桌,旁边就是灶台,烧火的柴火挺多,堆了南面一块地,墙壁上挂着的都是山货和风干的猎物,山鸡,野鸭,排排挂,蘑菇,野菜,串串连……

夫家这是要靠山吃山的节奏吗?

压下心头疑问,席云芝也顾不上去管别的,她现在立刻要做的是烧水奉茶,夫君虽无父母,但上头还有一位太爷,她应该一早起来,给夫君和爷爷做早饭,恪守新妇之道的。

如今时间晚了,便也来不及做太多复杂的东西,席云芝便打算水烧开了,给太爷泡一壶茶去,正烧火之际,门外走进来一位老者,席云芝认得他的长相,便是昨日去席府迎她的那一位,赶忙从灶台后头走出,老者见她在烧火,赶忙凑上来接过她手中的柴火,说道:

“哎哟夫人,您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儿呢,放着我来吧。”

席云芝见他不像作态,便羞怯的笑着说:“老人家,我起来晚了,不知相公和老太爷可有生气,我这便去奉茶。”

老者捻须一笑:“夫人,老朽姓堰,他们都唤我做堰伯,老太爷知道您这些天累了,便叫我来煮些早饭给您送去,可没生您的气,至于少爷……他惯来起早,许是在山林里转悠着,夫人不必担心。”

席云芝赶忙点头说道:

“不不,早饭我来煮就好。”说着便要去抢堰伯手中的树柴,却被他灵巧的闪了过去,只见堰伯动作迅速的坐到了灶台后去烧火,席云芝见状也不好闲着,便就去揭开锅盖看看水烧的如何了。

堰伯在灶台后偷偷的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半磕下眼皮,状似无意般与席云芝唠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