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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的当家日记(12)

只听步覃冷哼一声后,便对席云芝拂袖而去,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席云芝仿佛听到了这么一句叫她心神再次为之震动的话:

“哼,不识好歹。等着,我去打水。”

“……”

席云芝难以置信的咽了下口水,她敢肯定,夫君就是中邪了。

次日吃过了早饭,韩峰被夫君叫入了书房商量事情,便无暇过来帮她,席云芝便和赵逸坐着牛车进城了,她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浏览周围景色,脑中闪过的却都是夫君那张俊秀分明的脸孔,赵逸见她如此,不禁失笑,突然开声说道:

“夫人,我们爷看着挺冷,其实心头可热乎呢。我和韩峰十一岁就跟着他,从没见他替哪个女人提过洗脸水,您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去。”

席云芝哪会听不出赵逸是在消遣她,便横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子不再理他,想着赵逸的那句话,心头确是趟过一股热流,衬的心暖暖的。

若是说从前她只是希望能在夫家立足,那么现在,她的心中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升起了一些其他意念,夫君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字,而是已经具象成为了一个叫做步覃的人,不管外界如何评价夫君,有能也好,无能也罢,她自认准了这把称,便不再想动摇,当然,也不允许其他人去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

☆、生意

翠丫早已站在铺子门前等候,见到席云芝,便赶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我天不亮便在这里等候了,店里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便是。”翠丫一改从前大咧咧的个性,对席云芝异常体贴的说道。

席云芝也没与她客气,便让她去后厨将碗盘分类摆放,又叫赵逸去将她前几日定制的匾额取回来。

她自己则坐下埋头写着菜单,单子都是从前在席家铺子跑堂的时候记下的,她虽然还不清楚张延到底有多少本事,便只写了些一般家常菜色。

赵逸赶着牛车,将一块硕大的黑底红字匾额取了回来,木头是市面上最便宜的杨木,一整块刷上黑漆做背景,映衬的红彤彤的字体越发鲜亮,席云芝扶着梯脚,让赵逸把招牌挂了上去,顿时就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店面变了样,最起码配合着门前的酒番,更像是一家饭庄了。

名字她没有特别去想,只是随着城中其他酒楼的风格取了个‘辛罗饭庄’的名,颇有与城东最大酒楼‘新丰苑’叫板的意思。

正仰首看着自家招牌的时候,突然旁边窜出一道吊儿郎当的人声:

“哟,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店儿,原不过方寸之地罢了。”

席云芝回首一望,见是他,便淡笑着转身迎了上去:“不是说考虑三日吗?张师傅今日便来上工了?”

张延被席云芝直戳自己心急,面上一愣,这才挑高着眉,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七你三的买卖,我总要来看着点不是。厨房在哪儿啊,带我瞅瞅去。”

席云芝听他如是说也不动怒,倒是赵逸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什么叫我七你三?还未发问,却见席云芝对他招了招手,说道:

“赵逸,这是厨房新来的师傅,你带他去后厨瞧瞧,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便来跟我说。”

赵逸应声准备去了,却听张延又趾高气昂的抱胸说道:

“别一口一个师傅的,我七你三,最起码我也算个掌事的,没有这个‘掌’字的事儿我可不做啊。”

张延的口气极其嚣张,听得赵逸牙根直痒痒,却碍于夫人在场他不好发作,只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夫人,以为也会看到一张怒容,没想到,夫人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便顺着张延的话说道:

“倒是我大意了,快些带掌勺师傅去后厨瞧瞧吧。”

“……你,哼!”张延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席云芝一双带笑的眼眸时止住了声音,愤愤的甩手转身便要走。

却见席云芝也不阻拦,只是淡定的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你欠赌坊的债,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了,五十两银子,就是跺你十双手也够了,你既不愿来我店里做事,那便算了吧,我另聘便是。”

“……”

张延的背影顿了顿,席云芝也不等他做出反应,便将双手拢入袖中进了铺子,没过多会儿,便见张延软着态度凑了进来。

赵逸带他去后厨转了一圈,他也老老实实没提什么过分要求,只希望重新买一把趁手的菜刀和炒勺,席云芝也就允下了。

让张延试了几道家常菜,味道果真是不错的,赵逸更是捧场,竟然跑了一条街特意去买了一锅白饭回来就着吃,边吃还边替出门办事的韩峰叹可惜。

席云芝吃了几口后,便对胡子拉碴的张延问道:

“你有什么拿手的菜式?”

张延原本就喜欢吹嘘,只恨没什么人愿意听,如今见有人肯问,当即口若悬河:

“蒸的,煮的,炸的,烤的,闷的,炒的,椒盐的,我都拿手,想当年在宫里,我一人伺候过五个宫的晚膳,主子们哪个不说好……”

席云芝不待他说完,便抢先问道:

“烤鸡,烤鸭行不行?”

张延一愣:“行,行啊,怎么不行,我可是伺候过五宫晚膳的大厨,我……”

“行了,明日开始一个月内,你前十天烤十五只鸡,中间的十天烤十只,后十天便只要五只,其他时候,家常菜随点随炒,可以做到吗?”

“……”屡次被打断话的张延觉得有些憋屈,但却盖不住心中的疑问:“席大姑娘,不是我说你,怎的还未开铺,你就自己先歇了势头呢?生意当然是越做越多的好啊。”

席云芝但笑不语:“你只需照做便是。”

“……”

席云芝干脆让张延住进了店里,又另给了他五百钱,指派了些走街串巷的活计给他去做,张延这些年都在市井中打混,认识的叫花和混子不少,这些人寻常时候没什么用,还很惹嫌,但有些事还非得经由他们才能办得成。

回到家中已是卯时,席云芝紧锣密鼓的开始烧饭,赵逸白日里在店里吃的很饱,便留在厨房给席云芝打下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席云芝便做成了四菜一汤,醋溜茄子,肉末豆腐,肉丸子,红烧土豆和一碗鸡蛋汤。

在摆碗筷的时候,赵逸便去后院喊了步承宗和堰伯过来前厅吃饭,韩峰据说一早便被步覃派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席云芝便想收了他的碗筷,想着等会儿给夫君做的时候,留些给韩峰便是了。

谁料一转身,便撞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她鼻头发酸的同时,却也听到几声不约而同的嗤笑声,她下意识弹开,却因为动作太猛,膝盖处又撞到了身后的长凳,眼看就要跌坐下来,却又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了起来。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席云芝抬头一望,果真对上夫君那双潭水般深沉的桃花眼,她脸红如霞,不淡定的说道:

“夫,夫君也在啊。”

“嗯。”

步覃冷着一张脸,在其余三人窥探又好奇的目光中,淡定如斯的吃完了一顿晚饭。

倒是席云芝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总觉得爷爷,堰伯和赵逸的眼神总是在往她和相公身上转,暧昧的让她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吃过了饭,夫君便回了房,席云芝白日在集市上买了些果子,先切了几个给爷爷送去,然后又切了送去了房间,只见夫君已经换好了一身月白色的中衣,正从屏风后头走出,端的是高华玉立,俊秀不凡,虽然脸上毫无笑意,却更为其添了些疏冷气质,叫人见了心喜,却又不敢靠近。

见席云芝愣在当场,步覃便主动向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又将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夹在耳后,没有说话,却让席云芝的耳中产生了耳鸣现象,红着耳廓垂下头,稍稍避开了下他的手指,她便慌忙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头冷静了好些时候,席云芝才敢回去,见房间的灯火已经熄灭,知道夫君已经睡下,她便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爬上了床。

原想神不知鬼不觉越过夫君进到里床,她明明看准了空位处下脚,却不料还是碰到了夫君的腿,她连忙收脚,可突然的动作竟让身子失了平衡,直扑扑的摔倒在夫君身上,她鼻头酸楚的同时,房间内也陷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

待席云芝回过神来之后,便手忙脚乱的想要赶紧从夫君身上下去,可暗夜中一双炙热的大手却按住了她的后腰。

席云芝只觉得自己与身下的人胸腹相贴,异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不知所措,将手伸到背后去拉扯腰腹处的大手,自己的身子则往一侧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