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可知海(52)

“您以后还是别让她去做这种体力活了。她家长太厉害了。”

葛院长七十有余，神采奕奕。听宁小山这样说，面有担心：“怎么，她父母不愿意让孩子走心理咨询师这条路？”

“这倒没有。”宁小山呷了口茶：“别太辛苦就行。她家有几个人比较护短。”

葛院长却不以为意：“司南医生可是王平教授的得意门生，以后怕是要接心理疾病科的主任位置的。可别让人阻断了她的前途。”

宁小山摇头，老院长，水知在我们这，才真算是堵着人家的前途了。

不过，还是干脆不说。

好在，小朋友视名利如浮云。又心肠软，做医生也是正道。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宁小山看了看时间，还早。就计划顺路下楼去看望一下小水知。

……

“咚咚咚”

“请进。”

心理咨询室的门被打开，水知抬头，微愣：“怎么来这么早？“

慕塰一身量身剪裁的定制西装，矜贵十足。

“下午也没什么事，干脆早点来。”

“坐”

水知指了旁边沙发，与他面对面坐下来。给两人都沏了壶茶。

“下次可以穿的随意些。”

慕塰低头，细看还有些委屈：“我这已经很随意了。”

“……酒吧那套倒是很少见你再穿过。”

“哪套？”

“记不得哪天了。”水知单手支颐，想了想：“就是和费灵传绯闻的那张酒吧照。”

水知记得，璃类可是对着那套犯了很久的花痴。

慕塰：“那我下次换那套？”

“不不不，我就随意问问。”

慕塰疑惑的看着她，没想到司南医生，喜欢的风格是那种。

要不第二个愿望，酒吧约会？

他环视周围环境，唇边轻抬：“你这，布置的不太像诊疗室。”

“那像什么？”

有茶香，有想要陷进去的沙发，还有可以看到碧蓝天空和树景的玻璃窗，

像，家。慕塰心里这样说。

虽然他也不太知道，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水知食指轻点茶几台面，唇边笑容不减：“尝尝我新买的六安瓜片。”

慕塰回答不上来的时候，水知便会找些话题挑开，并不强迫他去回答。

氛围，轻松愉快。

慕塰觉得，今天的司南医生也很不一样。似乎没有了隔阂，可以像朋友，愉悦的交谈。

如沐春风。

……

宁小山看着水知关上的诊疗室门，努了努嘴。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默默拿出手机。

【山：我在小知知诊疗门口。晚上有空，要不要把她抓过来一起吃个饭？】

【勤：……哼】

司南勤回的很快，只是依旧傲娇。宁小山无奈，老同学大概还为了上次柒悠的事情生气呢？

这都多久了。

【山：勤董，您这是心有所存，神有所指，气留而不行，故结于内。会生病的。】

良久，司南勤终于回复。

【勤：知知确定来吗？】

宁小山忍着笑意，看了看诊疗室。然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山：我在她诊疗室蹲着呢，一定来的。】

司南勤没说什么，转身将手机交给严肃，让他安排离医院最近的地方吃饭。

严肃捧着手机，内心欢呼雀跃。

……

“所以我们今天就是纯聊天吗？”

慕塰磨蹉着杯口，在水知为他续上第三杯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道。

“没找到你生病证因的话。我们目前就是纯聊天。”

“我不想说。”

水知点头：“嗯”

慕塰玩味的笑了下：“那你能猜到吗？”

“猜？”水知淡笑：“我们医生很严谨的。”

“那你猜猜看？”

水知拿出一叠表格：“你如果愿意把这些表格都做了，我就猜。”

“那是什么？”

“恩，一些测试表格。HAMD,SF-36,SDSS……都需要填。”

慕塰向后靠了靠：“看到就头晕。”

“不合作的病患，连糖都吃不到噢。”

“我可以告诉你，目前失眠很严重。”

慕塰说这话时候，嗓音微哑。有些不被外人看到的颓丧和疲倦。

水知看着他眼角，并不像长期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整个人，除了眼神清淡，其他生命特征看起来还算健康。

“那睡不着的时候，会怎么打发时间呢？”

“发呆，偶尔会喝点红酒。”

……

水知抬手，看了下时间：“今天就先到这吧。”

“这么快结束？”慕塰能和水知这样随意的聊聊天，总是意犹未尽。

水知收走他面前的茶杯：“一小时时间到了。三天后再过来。”

顺着她的动作，看着人端着茶杯走到水池边，将茶具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