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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那些年(4)

作者: 础易斯凉 阅读记录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父亲忙碌于他的调研工作中,虽然他也想带着我,这样,跟着公家人员一起行动,就会有免费的交通工具,免费的旅游参观和免费的午餐,我还是拒绝了,不自在。

五月二日,我计算着时间,想着苗青应该在昨天已经回到了家,便打去电话,约她出来。见了面,我开玩笑的说:“可把你盼回来了,幸亏还有你啊,不然在这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再把自己给丢了,就只剩下喂狼了。”

锡林浩特超乎我的想象,俨然一个城市了,不过城区还是不大,不知有没有北京的二环大,只要不出城深入草原,想迷路都困难。“你不会卖了我吧?我还没羊肉值钱呢。”

她笑笑:“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环境我也不熟悉,我们一起熟悉环境嘛。”

虽然这里的人们日常的穿衣打扮的风格看不出什么差异,但比我生活的城市民族气氛要浓郁多了。随处可见卖蒙古族服装、饰品、器具的商店,价格足以让我望而生畏。蒙餐饭馆当然少不了,有蒙餐自然少不了奶茶,我对奶茶情有独钟,尤其是我姑姑熬的奶茶,一下午我一个人就可以喝掉一暖壶。

我特别羡慕能吃肉的人,从小亲戚们开玩笑的话总能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不懂蒙语,不爱吃肉,假蒙古人吧。”这也一点一点的激发了我的民族情节。每次苗青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我的回答只有,来这里不吃手扒羊不是白来了么?我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是手扒羊。在这里我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苗青就看出我吃不惯硬硬的羊肉,之后每次都叮嘱服务员肉煮的烂一些。不管什么样的肉,她总是能吃的津津有味,几乎顿顿都能吃的比我多。她的酒量一点不亚于吃肉的水平,四十五度的草原白,她喝半瓶几乎没什么事。

四号,父亲退了房间,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我说这里有同学,过两天一起回学校。父亲便把我安排到一个小旅店,毕竟,他出差结束就意味着公费住宿也结束了,自己掏腰包,还是便宜点吧。我对父亲说,这里的手扒肉好贵,可是我还想继续吃。父亲很意外,爽快的给我留下了伍佰元,还说:“你终于知道肉是好东西了。”也难怪,以前家里羊肉很多,我却一口不吃,惹得父亲很不高兴。

第二天中午,苗青告诉我:“我爸想请你和你爸到我家吃手扒肉。你爸有没有时间?”

“我爸昨天走了,已经回家了。”

“哦,可惜,那你过来吧。”

“嗯,中午我就不吃啦,晚上好好去你家大吃一顿哈。”

苗青欣慰的点点头,打电话到家里,还特意叮嘱她母亲肉煮的烂点。“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里,你有没有想过带点什么纪念品回去?”

想了想,我说:“是有一样东西特别期待。”

“什么东西?”

“你猜?”

“蒙古刀?”

“为什么猜这个。”

“男孩都喜欢这种东西。”

“嗯,蒙古刀,也不错嘛。我咋没想到呢。”

“不是这个啊,那是什么?”

“哈达!”我顿了顿补充道:“不是自己去买来的,是主人为客人献上的,是充满礼节和心意的。”

晚上到了苗青家,桌上已然摆了一大盆手扒肉,没有蒸腾的热气,肥肉还是晶莹的,应该是还热着,但不烫手了。她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苗青进门打着招呼,她父亲高兴的说着“塞音白诺”伸出不大的手用力的和我握握,然后把我让到沙发上,她的母亲赶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碗,然后倒满奶茶,又抓了一把炒米,一把干的奶豆腐泡到茶里。

苗青的父亲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腰围真是粗的可以。随便交谈几句后,上了饭桌,她父亲打开了令人恐惧的六十五度草原白,这简直就是酒精嘛。蒙古人喝酒是不在意时候的,也不会管有没有下酒菜。即便满桌肉、菜的情况下,不喝几杯是难以动筷子的。非常小的酒盅,不干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刚尝试了两盅,从食道到胃,火辣辣的烧,我实在招架不住:“这酒太烈了,我还是喝啤酒吧?”“哈哈……”她父亲爽朗的笑着。

也许是我太拘束了,也许是我年纪太小,也许是我不健谈吧,没有共同语言畅谈,使得她父亲喝酒也就不能尽兴,晚餐结束的比预想的要快。隐约记得我父亲跟朋友喝到兴起,总会放开喉咙高歌,欢畅淋漓,煞是痛快。

晚餐过后,苗青送我出来,信步游走,不知不觉走出了城区,越来越偏僻,没有人迹,没有路灯,静的喘息声都特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