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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那些年(2)

作者: 础易斯凉 阅读记录

“不写了。”

“犯错误就该检讨!写!”

“你看看我写过的检查,有不在食堂抽烟,不在操场抽烟,不在车蓬抽烟,不在篮球场抽烟,不在小树林抽烟。再把宿舍写上,没地方抽拉。”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既然说了,就应该办到,所以我从不把话说满。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有的在偷偷笑了,我猜班主任一定很挂不住面子,我自己都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激动。

我的无理取闹被班主任深深的记住了,以至于其他各种好事都离我远去,我也无所谓。

2

远离班主任的日子还是很清闲的,那时的生活很简单,上课、上网、上床,吃一顿丰盛的饭菜都成了奢侈的享受。原因很简单,丰盛一点,五、六个人,吃饭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却要上百元,同样多的人和钱,可以在网吧泡一天,于是谁也舍不得花钱还浪费不掉时间。

但是,胃的满足依然有很强的吸引力,我们一帮穷光蛋们总是想着各种借口到饭馆胡吃海喝一通过过瘾。与其说是找借口,不如说是在找冤大头,只要借口合理,便可痛宰他一顿。找到借口而找不到冤大头,就会采用我非常不喜欢的AA制。

国庆节,一个比较像样的借口,室友们决定一醉方休。很巧,在校门口碰到了准备欢度佳节的女人们,便顺其自然的一起聚餐。

苗青在人群中,沉默的要被忽略掉了。

苗青,这个来自我故乡的姑娘。

仅仅是故乡,却不是我生活的地方。我对这里异常向往,可能是源于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探亲吧。这个小镇最长的地方不超过一公里,最高的建筑是那达慕会场主席台,约比二层楼高些。站在小镇的中心,望眼便可穿越所有的房屋,看到围绕在周围的草原。天永远是那么高,那么蓝,我见过的云彩,只有这里才可以称得上是一朵一朵。夜晚,躺在院子里铺的毡子上仰望夜空,才知道,原来星星是这么的多。

父亲在这个小镇附近的草原深处有放牧的同学,我有幸去过一次。和语言不通的孩子们一起嬉戏,抱着比我还高大的狗在草地上打滚,光着脚丫在绵绵的沙地里奔跑,鸡窝、羊圈、牛粪堆到处充满了我们的身影,壁虎、屎壳郎、老鼠、野兔随处可见,我还曾多次见到一对丹顶鹤带着清脆的叫声从天空飘过。至今我还记得那条狗叫班布尔,却忘记了玩伴的名字。

我曾向父亲表示我喜欢这里,愿意永远生活在这里时,父亲却说,你看到的只是草原上最美的一面。是啊,这里的生活水平很低,当地的水质非常不好,而且水源也少,吃的水都是十几公里外运来的,经常停电,春秋风沙大的可以,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冬天的白毛风更是恐怖至极。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如此恶劣的环境,对这里依然向往不已。

苗青,正是来自这样一个地方,具有这里人的朴实、敦厚,饱经风沙的粗糙黝黑的皮肤和一年四季都黑中透红的脸蛋。开学时,我从众多陌生面孔中一眼就发现了这亲切可爱的特征。但是在第一年里,我们之间的话语没有超过三句,可能我们都很内向吧。

那一晚会餐,男人们果然一醉方休了。老大在厕所拍打着呕吐不止的老二,给他顺气,老二泪流满面的诉说衷肠。老三一口啤酒的量被灌了一瓶,坐在椅子上傻笑。老四的酒量是大家公认的东方不败,一吐之后仍旧豪言壮语,结果成了女人们的重点照顾对象。二吐三吐之后,倒在饭桌上不省人事。残留的意识让我坐在苗青身旁,在她口中印证我童年的记忆……

第二天,室友的目光中透着邪恶和诡异,玩笑的话语中拼命的暗示着苗青这个名字,我则拼命用装糊涂加上描述老二昨天的表现来反抗,以求突破被围攻的困境。老二眼看玩笑没被理解,落得自己窘迫,厉声反击,言语直指苗青。用老二的话说,我昨晚站都站不稳了,还吵着要送苗青回宿舍,闹腾一阵子就死猪一样躺在树棵子里睡觉,任凭拳打脚踢就是不醒,最后还是他把我拖回宿舍,说得像模像样。

我看了一眼老大在怪笑,却不做声,一定是这个老二又在吹牛了,他昨天喝的已然不行了,估计是苦了老大把我俩都拖回来。

然而绯闻就此而起,同学们之间流传着当晚我拉着苗青的手,从家长里短谈到爱慕之心。之后,便成了我在追求苗青。我们被舆论推到了一起,或者像张楚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恋爱。不知这能否算是一段恋情的开始,我们双方都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在同学们的起哄中,我们保持着朦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