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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250)+番外

“什么人?!”武独喝了出声却不动手,长剑平掠,反而是韩滨大喝,抽出腰畔佩剑,格挡郎俊侠追到牧旷达胸前的一招。

“乌洛侯穆,大胆!”韩滨怒吼道。

韩滨一剑格住郎俊侠的青锋剑,郎俊侠长剑偏离些许,却毫不留情,剑锋如破纸一般轻轻一刺,登时将牧旷达刺了个对穿!

牧旷达简直无法相信,瞪着眼睛,握住郎俊侠的青锋。郎俊侠再一抽剑,剑锋抹向韩滨喉咙。恰巧此时韩滨的手下赶来,纷纷持剑抢进,郎俊侠见杀不得韩滨,只得弃战抽身逃跑。

恰恰武独作势要追,却以身体挡住冲进门内的征北军士兵,郎俊侠一旋身,撞向韩滨,带着他一同撞破木窗,冲出了院内。

“保护牧相!”

士兵冲进,抢出了牧旷达,武独顾不得再补上一剑,马上转身前往郎俊侠冲出的暗门处,一个侧身滑了下去。

段岭正要探头,却与武独对撞,武独忙抓住段岭,段岭低声道:“快,把这个带走!”

段岭艰难地抱起铜匣,武独却单手一提,把它提了起来,反手负在肩上。

此时书房内一片混乱,韩滨已带着人去追郎俊侠,牧旷达生死不明。武独推开窗门,与段岭一同翻了出去。

“朝这边走!”段岭说,“去费先生院里,待会儿再和牧磬一起过来,免得他们起疑!”

“牧相死了!”武独说。

段岭瞬间就震惊了,说:“死了?真的?”

武独说:“还没亲眼看见,被乌洛侯穆捅了个对穿。”

段岭暗道糟了,郎俊侠实在太冒失了,如果韩滨还活着,牧旷达一死,只会逼他造反,毕竟郎俊侠的现身已意味着,东宫拿到了韩滨与牧旷达来往的证据!

“这是什么?”武独停下脚步,问。

段岭摸了下武独负在肩背上的铜匣,喘息着说:“我不知道,会不会是……”

两人同时想到唯一可能的东西,彼此对视。

长廊中灯火通明,牧府一片混乱,哭喊声远远传来。

段岭还在担心郎俊侠的安全,不知道被韩滨带着这么多人围捕,能不能顺利脱身。但他们已经不能再回去了。

“走!”

武独抓住了段岭的手,在这漆黑一片的夜里,灯火通明的长廊中,跑向未知的尽头。

费宏德居住的侧院中,牧磬已靠在凉椅上睡着了。昌流君拿着把扇子,给他赶蚊子飞虫,正在与费宏德小声说话。

段岭与武独冲进来,猛地停下了脚步。

此处距花园与正厅甚远,声音还没传过来,段岭去看牧磬,昌流君却说:“你们在酒里放了什么?醉成这样。”

“无妨。”武独说,“待会儿就醒了,府里出了大事,马上就有人来查了,我回房一趟,你往前院去看看,想办法让乌洛侯穆逃回宫。”

段岭说:“只要确认他逃了,就回来陪牧磬,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昌流君眼睛眯了起来,段岭催促道:“快,接下来的事我与费先生去解决。”

只要韩滨抓不到郎俊侠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武独与昌流君议定分头行动,各自离开。武独带着镇山河先去藏起来,费宏德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段岭俯到他耳畔,低声告知事实经过。

费宏德说:“天助我也,韩滨要动了。”

段岭沉吟片刻,望向费宏德。

“先生觉得韩滨要反?”段岭问。

“韩滨如果知道信件落在东宫手中,今夜必反。”费宏德说。

段岭眉头深锁,就在此刻,他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谋,如果成功,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我去看看情况。”段岭说。

牧旷达遇刺,府上一片混乱,段岭匆匆赶到花园内时,正与黄坚撞了个满怀。

“发生什么事?”黄坚问,“牧磬呢?”

“喝醉了!”段岭答道,“先不去管他,师父怎么了?”

“师父被刺了!”黄坚说,“不知道哪来的刺客,都说是乌洛侯穆!”

段岭起初觉得郎俊侠冒失,然而仔细一想,却觉得这一刺简直是神来之笔,今夜牧旷达刚暗示过太子的身份有假,东宫便派人来行刺,是个人都会联想到蔡闫的命令上,然而蔡闫真正的目的,只是派郎俊侠过来打听消息而已!

“我去看看师父。”黄坚说,“你去找韩将军,他一定还在府内。”

段岭扯住黄坚,说:“千万当心。”

段岭并不想黄坚被卷入这件事中,黄坚点头,匆忙离开。

黄坚走后,段岭寻思良久,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那正是韩滨与牧旷达的传信。

“怎么回事?”郑彦的声音响起,险些把段岭吓死。

“你怎么也来了?”段岭问。

“回去时候,我拐了个弯,前去禀告‘那位’,那位让我过来看看。”郑彦答道。

段岭明白郑彦是把今夜的事情通知李衍秋了,李衍秋放心不下他,让郑彦回来,看看是否帮得上忙。

“去通知姚侯。”段岭说,“让他和五公主马上撤出宫,找谢将军会合。再让谢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拦韩滨,现在就去!快!”

郑彦迟疑片刻,段岭撩起衣角,让他看自己穿着的白虎明光铠,郑彦才不再犹豫,转身离开。郑彦刚走,昌流君便沿着长廊过来。

“乌洛侯穆走了。”昌流君说,“他说不会回东宫,让你放心。”

段岭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吩咐道:“你回去陪牧磬吧,有事儿我会来叫你。”

☆、第217章 兵变

府中哭喊声不绝,段岭赶到花园中时,却看到了另一具蒙着布的尸体。

他揭开尸体,看见了钱七的尸身。

韩滨正站在房外,颇有点犹豫不定,段岭与韩滨对视。

“韩将军。”段岭说,“牧相呢?”

韩滨眉头深锁,答道:“受了重伤,所幸还剩一口气。”

“方才在走廊中捡到这个。”段岭把信递给韩滨。

韩滨拿到信时,连手都在发抖,看着段岭。

“想必是乌洛侯穆进了丞相的密室。”段岭答道,“匆忙中掉下的。”

“密室在何处?”韩滨说,“带我过去一趟。”

段岭示意韩滨跟着自己来,在前头带路,把他带到了牧旷达房中,房内仍一片狼藉。

韩滨此时已不敢再独自一人,周围全是卫兵,在外头守着,他进入密室后没多久便走了出来。

“大部分信件都被乌洛侯穆带走了。”段岭答道,“韩将军,请你马上回外城去,否则一旦东宫下令,谢宥就会带兵来了。”

“王山!”院内武独叫道,“你出来!”

韩滨转过头,武独一手按剑,朝向房中。

段岭感觉到武独很可能下一刻就要出剑杀进来,说不定还想把韩滨当场击毙,但刚才郎俊侠没杀掉他,他已心生警惕。万一武独一剑杀不掉,让韩滨逃走,局势只会更为复杂,城外的五万大军也极易哗变。

段岭以眼神制止了武独的举动,说:“韩将军,马上离城。”

“我知道了。”韩滨答道。

韩滨吩咐几句,又问:“府里现在谁说了算?”

“牧磬酒还未醒。”段岭答道,“天亮后再商议吧,我们会尽力挽救牧相的性命。”

“走!”韩滨吩咐下去,带着所有手下火速撤离。

段岭本想通知谢宥放韩滨出城,但现在消息一定刚传到谢宥耳中,还没来得及全城戒严,韩滨应该能顺利出去。

“韩将军呢?”黄坚匆匆过来,问道。

“他走了。”段岭答道,“师父情况如何?”

“还活着。”黄坚说,“被那一剑伤了肺,未及心脉,正请来大夫为他诊治。”

段岭说:“谢天谢地,师兄,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牧府,牧磬交给你了。”

“你去哪儿?”黄坚问。

“我去找谢宥将军。”段岭答道,“东宫派人刺杀牧相,说不定还有图谋,这个时候若不尽快采取行动,恐怕将坐以待毙。”

黄坚说了声快去快回,段岭便与武独沿着后花园出来,回到院中。

“怎么办?”武独倒是十分意外,“你为什么放韩滨走?”

“他出去调兵进城了。”段岭答道,“让他去对付蔡闫,用他的话来宣告,好过咱们自己去宣告。”

武独说:“我正想去看看牧旷达。”

“不用给他下毒了。”段岭答道,“今夜过后,他已经没什么用了,走,带上那匣子,跟我来。”

中秋夜下半夜,段岭与武独来到李衍秋的小屋中。

李衍秋正在与那傻大个喝酒,见段岭来时,便说:“可等你大半夜了。”

武独打发了那傻大个,将铜匣搁在石桌上,段岭说:“我找到了这些东西,四叔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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